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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映在李果身上,李果手脚缩倦,侧身躺在地上,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那般。
他双眼紧闭,眉头锁起,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原本白皙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挨靠地面的左脸颊,更是沾染成片的血污。
这些血迹来源于他额头上的伤,来源于他唇角流出的血沫。
流失的血液,也使得他额头的一束发湿润成团,也使得他苍白的下巴,被殷红的领子衬托。
赵启谟单脚膝地,他俯身,伸手去碰触李果脏污的脸庞,李果的眼皮微微抖动,但没有抬起,他眼角湿润,显然哭过。
“李果。”
赵启谟轻呼李果的名字,李果昏迷,无知无觉。
赵启谟揽抱李果,让李果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血污蹭上赵启谟那身织金锦袍。
李果的手无力垂在地上,赵启谟将它收到怀里,这一抬一放间,赵启谟看到手指关节上有不少蹭伤,有的已结血痂,有的皮开肉绽。
裸露的手臂上,也有着触目的淤青。
这些伤,是反抗和被打时留下的,天知道该有多疼。
“果贼儿。”
赵启谟的唤声更为温柔,他拉过袍袖,擦拭李果脸上的血迹,脸上的伤痕也因此看得更清晰,竟无一处完肤。
赵启谟无法去辨认是什么东西造成这些伤痕,却知道那不是一次打击能形成。
赵启谟还记得李果小时候被他堂哥拧腮帮子,留下一片乌青。
即使敷上热鸡蛋,淤青还是在他脸上停留好些天。
“他并非王家奴仆,何等猖獗,竟对他动用私刑。”
赵启谟冷冷说着,他的脸在阴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猴潘不敢吭声,退到一旁。
赵启谟将李果揽抱在怀里,他抱着李果缓缓站起。
站起时略显吃力。
李果比赵启谟要矮些,长得清瘦,重量要比同龄人相对轻些。
但赵启谟是位养尊处优的人,平日不用干重活,最多也就拉拉弓箭,踢踢蹴鞠。
见赵启谟抱起李果,猴潘没有拦阻,他灰溜溜跑出去通报,连灯都没拿。
赵启谟要抱李果,还要提灯照明,货舱窄小,沿途阻挡物又多,赵启谟艰难前行。
在一路颠簸中,李果醒过一次,他脸贴着赵启谟肩膀,喃语:“启谟”
。
赵启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轻轻应着:“嗯。”
李果继而便又昏迷过去,他搂抱着赵启谟的脖子,没有松开。
因为发烧,李果的手臂很热,可又是怀中这份温热,让赵启谟焦虑的心得以安抚。
李果失血,伤重,这还是体表呈现的,衣服之下还未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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