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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沈淼突然甩手抛剑,一掌放到灵珠所在的位置,半晌,他眼瞳微颤,猛地揪住周词的领子,怒道:“你,你心上怎会有道神咒?难道是为有朝一日救那小丫头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你只是区区一介凡人!”
周词眼中惊异,迅速从方才的状况中冷静下来t。
转瞬之间,脚下已开始不住摇晃震动,大雨倾盆,天地倒转,一股蛮横的力量令他毫无防备地侧身摔入泥泞中。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周词人逢喜事喝了不少,分明尚未喝醉,却昏沉沉地在杯盏中抬头醒来,之前发生什么也记不太清了。
他被亲眷簇拥着走入洞房,闹哄哄一阵后,门被推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往里推搡,他勉强扶着门框稳了稳步子,屋内的新娘正静静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周围人嬉笑了一会儿才齐齐离开。
待彻底安静下来,他四下看看,这个场景既觉得陌生,又仿佛等了很久很久。
周词径直走到她身旁静静坐下,两手放在膝上,竟有些许拘谨。
等了半晌两人才憋不住说了话。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想让对方先说,沉默了片刻,盖头之下,不由传来一阵轻灵悦耳的笑声。
周词只是淡淡笑了下,酒醒了,红帘红帐,新妇入门,却并非当日的惊心动魄。
他起身走到桌前,红绳系着的酒杯里空空如也,他拿起一旁的酒壶斟满,转身将其中一杯递给过去。
她刚接过酒,绣了鸳鸯的红盖头被他一点点揭开,小满抬头一笑,烛火灯影,笑靥盈盈。
他道:“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周词俯身,两人双臂一缠,交杯饮下了合卺酒。
杯壁刚离了唇畔,她面色一白,酒杯突然从手中摔落,碎了一地。
她起身想走,但脚下发软,撑着桌角痛苦狰狞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周词平静站起,目视着这张自始至终幻化成小满的脸庞,冷冷说道:“承恩寺的香灰。”
狐妖躬身忍耐,眼中布满血丝,她心有不甘,抬头问周词:“你何时解了我的幻术!”
他答:“沈前辈那时我险些信了,但这一次我从没有入局,因为你不是她,永远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狐妖一怔,随即发出狂妄而歇斯底里的笑声:“你以为凭这个就奈何得了我?”
帐幔浮影、喜字红烛,周遭一切霎时如墨迹湿水,洇染褪去,现出一间偌大的厅堂,中间回荡着一个坚定的声音:“错了,他还有我。”
周词惊喜地看向她,两人心照不宣。
小满立于厅堂中央,幻术解除的瞬间,赤影如漫天风雨一阵一阵压过来,妖火飞涨,攻向狐妖命门,顿时给了她一记重创。
狐妖趔趄一下,低头喷出一大口血,她断然没想到,自己千余年的修为,竟会被一个凡人算计,还被区区微末小妖联手打伤。
她干笑了两声,嘴里呢喃道:“这世上岂会有这样男人,我不信,他一定在骗你!”
“玉楼巢翡翠,金殿锁鸳鸯……”
小满忽而念起这两句话,她收回法力,半晌,问道,“你在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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