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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如同泠雪峰顶那万年不化的寒冰,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流逝。
两年岁月,对于凡人而言或许意味着季节的更迭与人事的变迁,但对于沉浸在修行中的凌云而言,却仿佛只是数次日升月落的交替。
这两年间,泠雪峰依旧是那般清冷孤寂,寒风呼啸,冰雪覆盖,除了他和寒凝,再无第三个生灵的踪迹。
凌云的生活也简单得近乎枯燥,每日除了在寒凝的指导下修炼那部名为《太上忘情剑》的玄奥剑诀,以及一门同样深不可测的内功心法《冰心诀》之外,便是独自在偏殿打坐,或是遥望峰外那变幻莫测的云海,揣摩着寒凝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那清冷淡漠的表象之下,寻找到一丝可供利用的破绽。
寒凝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白衣胜雪,青丝如瀑。
她指点凌云修行时,言语依旧简洁而精准,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让凌云在修炼上少走了许多弯路。
她似乎对凌云的来历与真实目的毫不在意,只是履行着作为“师尊”
的职责,将那些足以令外界任何一个宗门都为之疯狂的顶级功法与修炼心得,毫不吝啬地传授给他。
有时,凌云在修炼《太上忘情剑》遇到瓶颈,剑意滞涩,心浮气躁之时,寒凝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发一言,只是伸出那纤细白皙的玉指,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
一股清凉而精纯的仙力便会涌入他的体内,如同春雨般滋润他干涸的经脉,抚平他躁动的真元,让他瞬间从迷障中清醒过来。
每当此时,凌云都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以及……一种让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悸动。
他依旧记得,自己是邪烨,是那个曾经发誓要将寒凝碎尸万段的魔道巨枭。
这份刻骨的仇恨,是他转世重修,忍辱负重潜伏在此的唯一动力。
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份纯粹的恨意之中,似乎悄然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寒凝那毫无保留的教导,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师恩”
;或许是因为她偶尔在指点之余,会为他沏上一杯峰顶独有的“雪尖”
灵茶,那清冽的茶香,总能让他烦躁的心绪平复下来;又或许,是因为某次他在修炼《冰心诀》走火入魔,浑身经脉欲裂,痛不欲生之际,是寒凝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以自身精纯的仙力为他梳理经脉,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那一次,他昏迷了七天七夜,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寒凝那张略带一丝疲惫却依旧清冷绝美的容颜。
她……为何要如此待我?她难道真的看不出我的伪装吗?还是说……在她眼中,我这点微末伎俩,根本就不值一提?
凌云不止一次地在心中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只能将这些疑惑深埋心底,更加刻苦地修炼,因为他知道,无论寒凝的目的是什么,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这两年间,凌云的修为也确实突飞猛进。
凭借着混沌灵根的逆天资质,以及寒凝毫无保留的指点,他不仅将《太上忘情剑》修炼到了小成境界,剑意之中已然带上了一丝淡漠无情的韵味,更将《冰心诀》修炼到了第七重,体内的真元也从最初的金丹后期,一举突破到了元婴中期,距离元婴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样的修炼速度,若是传到外界,足以再次震动整个九霄凌天宗!
凌云也曾旁敲侧击地向寒凝打探过关于她自身以及九霄凌天宗的一些隐秘,但寒凝对此却总是三缄其口,要么直接无视,要么便以“你修为未到,知之无益”
来搪塞。
这让凌云愈发觉得寒凝深不可测,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揭开她身上所有秘密的决心。
除了修炼之外,凌云也曾数次尝试着想要离开泠雪峰,去探查一下外界的情况,但每一次,都会被寒凝那道无形的禁制挡回来。
那禁制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令他心悸的力量,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撼动分毫。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泠雪峰半步。”
寒凝那清冷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时刻回响在他的耳边。
这让凌云感到无比的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在实力没有超越寒凝之前,他只能选择隐忍。
这一日,凌云如同往常一般,在偏殿后的那片小小的梅林中演练着《太上忘情剑》。
泠雪峰常年冰封,但这片梅林却不知被寒凝施了何种仙法,竟然能在如此酷寒的环境下傲然绽放,暗香浮动,为这单调的雪白世界平添了几分生机。
凌云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招凌厉而飘逸,每一剑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忘情剑意。
他神情专注,心无旁骛,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这片冰天雪地之中。
突然,就在他一剑刺出,剑尖即将点在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之上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原始悸动与混沌气息的波动,毫无征兆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