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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北辰斜眼看看,叫来小二收走残羹冷炙,关好门后走到床榻边。
唰——
裹在身上刚刚有些温度的棉被被抽走,漫天侵袭而来的凉气让傅青葙一瞬清醒,满怀怨念翻身坐起:“干嘛?!
累了一天,觉都不让睡?”
凌北辰面无表情,略一扬下颌:“里面去。”
傅青葙看看他平淡脸色,又看看狭窄的小床,再看看屋子中央两排长凳,一脸理所当然:“你去睡凳子。
床榻太小,挤不下两个人。”
凌北辰眉梢一挑,二话不说转身坐下。
他坐下,傅青葙只有往床榻里面缩,缩着缩着就贴到了墙壁上,倒是给凌北辰留出偌大的空位。
凌北辰躺下,抖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全然不理会傅青葙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
经历过那么多不堪回想的夜晚,傅青葙一点都不想和他同床而眠,几乎把各种抱怨叨咕个遍。
“这么小的床,一个人睡都嫌窄,你就不能有些风度别跟我挤吗?”
“不能。”
“你那么有钱,干嘛不要两间房?反正我看你不开心,你看我也不高兴,各睡各的多好!”
“怕你跑。”
“凌北辰你什么时候能讲回道理?!”
“说够没有?睡觉。”
凌北辰一挥衣袖,垂死挣扎的油灯噗地熄灭,油香味在一片漆黑中缓缓散开。
黑下来之后,傅青葙的心情立刻变得低沉紧张——这样的黑色会让她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
玉隐族的火光与惨叫,凌北辰卧房中她被强行夺走的童贞,以及根本看不到任何光芒的混沌未来。
她坐在角落里,用力抱紧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躺下。”
凌北辰忽然低道。
他的语气里总带着一种命令味道,傅青葙谨记着凌南岸的叮嘱,顺从躺下,身子却僵硬无比。
黑暗中,凌北辰有半晌没出声,过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你是咸鱼么?又臭又硬。”
“你才是臭咸鱼——呀!”
傅青葙忍不住反驳,却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一只修长手臂卷起,强硬塞进凌北辰温热怀中。
床榻大小不够两人并卧,如此紧拥倒是足够用。
凌北辰似乎很满意这种姿势,抻过被子盖在傅青葙身上一半,而后闭上眼睛无声入睡。
被他抱在怀中,傅青葙当然会感到惊慌紧张。
却不知怎么,当视线适应了黑暗,她隐约看到他平静闭起的眼眸时,那些紧张惊慌莫名其妙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怀中、手臂、掌心传递来的温暖热度,居然有了几分舒适感觉。
卸去冷酷与猜疑提防的他,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还有那么几分像凌南岸。
傅青葙松口气,小心翼翼挪动手臂到腰间,悄悄摸了摸腰间藏着的一枚短小发簪——那是第二次去水牢时,巫姑让她从凌乱发间拿走的。
那时,巫姑眼中泛着她所熟悉的亲和,柔声告诫说……若是有机会,杀了他吧,一切苦难都会就此终结。
她鬼使神差藏下了尖端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发簪,面对此刻毫无防备的凌北辰,却没有如巫姑叮嘱那般痛下杀手。
她觉得,他的确犯了很多错,却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