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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苒打断他,“爸爸,您不觉得可笑?吗?”
贺泽刚眼睛一眯:“你这是在怪我对你不好?”
贺星苒不置可否。
“贺星苒,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的所有待遇都?和月升一样,你就是没养在我身边而已!”
他越说?眼眶越红,要滴血似的:“你姑姑照顾你,但你不信命,要是大师算的不准,为什么她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都?啥事儿没有,你一离婚就不行了!”
“你姑姑都?是让你克死的!”
贺泽刚声嘶力竭地喊道。
最后一句话砸进耳膜,贺星苒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些天压抑着的怒火,不,是这二十几?年的怒气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部倾巢而出。
“你怎么就知道姑姑状态一直很好?”
贺星苒反问他,“卧床这半年,姑姑身上生了多少褥疮你见过吗,她坠积性肺炎发?作两次,你知道吗!”
贺星苒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吼的。
贺泽刚的权威像是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头顶,姑姑在的时候,为了姑姑的心情和在家的地位,她能忍则忍,不敢反抗,却只换来贺泽刚的变本加厉。
最后连姑姑的死亡都?要怪罪在她头上!
“你只知道往医院的账户里花钱,让你秘书?来看姑姑的状态然?后向你汇报,天天跟着那个风水师厮混在一起,看姑姑的命能给你的事业再燃烧多少年!”
“你……你……”
贺星苒一直都?是那个乖乖女儿,贺泽刚习惯了她的温柔乖顺就以为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被她这么一呛,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拍了拍桌子,狠厉道,“你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爱你姑姑,关心你姑姑,怎么她去?世了你连哭都?不哭?”
“你还吐了!”
抓到了贺星苒的道德把柄,贺泽刚像疯狗一样乱咬,“你真下贱。”
贺星苒血气上涌,脸上气得通红。
“贺老板最高尚!”
她连爸爸都?不肯叫,大胆而放肆地用食指指了指他的茶杯,又?指了指他身下的红木椅,“贺老板在亲姐姐的葬礼上喝碧螺春坐红木椅。”
“贺老板高尚,把灵堂设置在农村,让有来往的老板们看你大发?仁义之心;姑姑生前?可真没说?过要回家办葬礼!
贺老板现在是在哭自己的姐姐还是在哭日薄西?山的事业啊!”
“放肆——”
贺泽刚低吼一声,茶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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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砸过来,正中太阳穴,滚烫的茶水顺着她通红的面颊流下,流进脖颈,一片濡湿。
鲜血逐渐冒出来,在她脸上逶迤。
贺星苒清醒了很多,看到贺泽刚震怒的一张脸,生出了压抑许久终于爆发?的畅快。
“贺星苒,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贺泽刚怒气冲天,想拿红木椅砸她,但年级大了,身体素质不如从前?,动了两次,根本没拎起来,瘫软似的指着贺星苒的鼻子,说?,“滚,你给我滚——”
贺星苒粗犷地抹了把脸上的茶水,如释重负地喘气:“你不说?我也滚。”
她迈开腿,往外?面走,阴翳了许多天的天空乍现一抹光亮,她顿住脚步,回头,泄恨似的说?:“反正我也忍够了。”
忍受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家庭和父母;忍受自己像一件物品一样被计算个来回;忍受躺在妇科检查椅上被掰开双腿。
姑姑去?世,连同?她内心最后一丝柔弱和犹疑,全部带走。
走到门口,昂扬的脚步忽地顿住。
靳屿和贺阳辰都?站在门口,两人无声伫立着,贺阳辰满脸震惊,见鬼似的看她;而手?里拿着保温杯的靳屿,则是压着眉目,神色不明。
“……”
本就是在离婚的边缘,今天自己的“发?疯”
行为落在他眼里,大抵是更不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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