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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在同她见面前,去上了她在临产前的最后一班。
裴霈和小方早已按她的吩咐各就各位,工作室运转如常。
她将一些琐事交代完毕,刚好过正午时分。
她同穆子昀约在一点,于直四点半会来接她下班,她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不知道穆子昀为什么会约她,但是穆子昀的短信里提到了“离别”
,她想,她和她这位表姨的这场关系,也该有始有终了。
穆子昀定的咖啡馆藏在待拆迁的弄堂深处,里头纵横交错,砖石凌乱,门牌很不好找,高洁走岔两次路,最后抬腕看表,显示心跳有些加快。
她缓了口气,摸着肚子,她的孩子还有十天就要出世了,她不能急躁。
高洁缓下气,终于找到那间咖啡馆。
咖啡馆在一栋残旧的石库门内。
高洁推门进去看见一间有咖啡馆样子的客堂间,室内没有开灯,四下也无一人,周围摆着全藤编家什,看得出原本的意趣,只是装饰物品太过于乱槽糟。
她不知该进还是退,直到有人叫她:“洁洁,穆子昀自黑暗深处走出,一身宽大的长袍,黑色中唯一的亮色是她胸前用长长的白银项链挂着的石榴粉钻坠。
这条坠饰,高洁再眼熟不过了,这是出自她母亲之手,多年前在爱丁堡莫切斯顿别墅初次相遇时穆子昀就戴着。
高洁看向许久未见的穆子昀,她的脸已经没有什么男童气了,老态毕现,脸色青苍泛白,大眼周边布满了皱纹,挂着明显的眼袋。
这让她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她的目光扫在高洁的肚子上,笑了笑,笑得实在不算好看,她说:“我们家的女人为什么都会怀上他们家男人的孩子?”
高洁不安地退后一步,穆子昀说:“你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生了吧?来,这里坐。”
她随手扭开身边的一只落地灯,原来这里放了两只已经除去椅套没有软垫的单人沙并一只小圆桌,小圆桌上放了套茶具。
高洁谨慎地扶着腰坐下来,“表姨,这里怎么没有人呢?”
穆子昀也跟着坐下来:“这是我一个老友开的咖啡馆,我当初人了点股。
现在这里就要拆迁了,她最近找了新店面,在那儿忙装修,这里暂时顾不上收拾。
我呢,最近有空就来这里,因为我退股了,所以要清算一下和她的往来账,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都拿走。
不过也实在是来不及,我明天凌晨的飞机,只好把你叫来这里告别。”
她弯腰拿起茶壶倒茶,“只有白开水了。
没关系吧?你是孕妇,也不能喝别的。
“没有关系,她望着穆子昀的动作,”
表姨,您要去哪里?“穆子昀倒好了水对她说:“爱丁堡啊,那里清静,也干净。
可以收留我这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人。
高洁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穆子昀,她面前的茶杯内白水清澈见底,喝也不好,不喝……她望一眼对面的人,也是不太好。
高洁仍旧不情愿喝茶。
穆子昀不以为忤的样子:“洁洁,你是用什么办法把于直收得这么乖的呢?我以前以为他只是喜欢你,没有想到他立该是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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