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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持剑人不懂如何借剑之力,这东西提在手里,便是一块毫无功用的硬疙瘩,十分的力使不出半分来,反倒是累赘。
即便是勤学着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日子长了想偷懒懈怠,这剑上的功夫也会如明镜一般,再到用时,立时会变得愚钝,退回初学的模样,实在是少一分缺一毫都难以打发的物件。
现下完颜异的手里却有一把剑。
不仅如此,那还是一柄极好的剑。
利刃劈风斩雾,在他娴熟的招式下,似乎遍生出一股能割山的力度,将烈烈风声也破为两半。
月夜下的人专注而冷淡,偏偏眉眼垂着,透着一股似雾气般浅淡的柔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到了哪里都是如此道理。
前凉男人也是蓄长发的。
只是惯常是编成一头的辫子,间或缠上几根颜色烈些的发绳,马背上也不易受绞缠。
完颜异却像中原人,发间无饰。
郑婉多瞧着他是拿一根其貌不扬的簪子全锢起来,今夜便是更简单的用根发带束了起来。
这样恍恍一看,几乎与中原男子别无二致。
时间一分一秒自指间奔弥,恍惚间似乎眼前起了一层朦胧的雾。
郑婉似有所感,视线一抬,望向被长廊照亮了一小片的天空。
寂静无比的天空中从无到有,飘飘扬扬,转眼间铺天盖地落下来的,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的流动的雪。
不同于冷硬的山巅上的一线白,也异于积年累月被封冻的湖面冰。
眼前浮动的,跳跃的,被风推来推去的,反而有种近乎于柔和的特质。
郑婉下意识站起身,抬手,迎着接住一片,还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团模糊的形状,便只余下了手心里的一汪水。
完颜异停身收剑,几步走了过来,停倚在窗边,也抬眸去看纷纷扬扬的雪。
“公主要说什么?”
等了他这样久,郑婉大约并非只是要瞧他练剑。
郑婉盯着掌心的水洼片刻,垂下手,她的视线转移到青年有些不专心的侧脸上,轻轻地道:“谈判。”
她话说得模糊,完颜异却明白她的意思。
几乎是没有留任何斟酌的时间,他的话很不留情面,“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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