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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小欢走路总爱哼着歌踏着拍子背着手走,她脸上总有笑意,好像每天在笼馆的日子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灿烂。
“我无所谓呀,只要跟姐姐们在一起就好啦!”
她俩用华雀给的零花钱,一人买了一个糖葫芦手拉着手在街上蹦蹦跳跳。
小珍也希望能和小欢一样没有烦恼,这个月的工钱前两天交给了胭脂铺的赵二婶去买药,只等母亲病好了,她也就好了。
街上路过的男人们驻足停下,瞥眼含笑打量着这两个小姑娘。
打量着她们衣服背后绣的笼馆金丝雀纹样。
他们交头接耳着,盘算着。
他们想,这两个可爱的小姑娘,会不会是来日的笼馆四绝之一呢?
“如果是的话,公子我呀,一定去赏脸尝尝!”
金丝雀绣在身后,就恰入笼中了。
小珍在笼馆渐渐习惯,她哭的次数少了,跟小欢总玩在一起,笑的次数也多了。
因为笑,也拿过几次客人给的赏银,这些赏银除了给母亲买药,剩下的她舍不得花便攒了起来,等到攒够了就去买书。
其实如果她爹没死的话,小珍说不定还能做个饱读诗书的女孩子。
可秀才爹死了,她不仅没能饱读诗书,还进了窑子。
攒了个把月的赏钱,也只能买一本薄薄的二手诗册。
翻的书页泛黄起了毛边。
开始她都是藏起来看,怕被徐阿嬷发现,可有一次她夜里当值,不巧被徐阿嬷翻了床铺发现了诗册。
“这是什么?”
“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书。”
有钱不买胭脂水粉打扮自己?倒花钱来买书?
徐阿嬷看着已经十五岁却仍不知涂脂抹粉的小珍刚要开口数落,可她掂了掂手中的书册,里面陈旧的墨香抖落出来倒特别像她前两日接的赶考书生们的味道。
这笼馆里莺莺燕燕的全是香粉味,有点书香气貌似还不错。
梅州,还从没出个女校书呢!
有时候笼馆的年轻姑娘是绝对算不出徐阿嬷心里在想什么,在这位笼馆徐娘抬眼低眉的瞬间,有些人的路就已经画好了。
“得了,你要看就看吧,别耽搁活计就好。”
像小珍就没琢磨出徐阿嬷的心思,还以为人家是心软开恩,抱着旧书册直连连道谢。
她喜欢看书,华雀小欢喜欢听她读书。
早晨起来送走客人,是姑娘们的沐浴时间,一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抱着盆钻进蒸腾的浴室里嘻嘻哈哈,好几个大木桶里面泡满了姑娘,没有晚间的娇柔造作,大家搓澡的搓澡,揉脚的揉脚,拌两句嘴都能泼出去半桶热水,总惹的外面守着的小龟奴满脸通红说让各位姐姐们当心这些。
洗澡,这大概是一天疲乏中难得的放纵时刻了。
不过自从小珍来了之后,放纵时刻又添了一个听书。
笼馆的姑娘们大多数不识字,也就是听个热闹,不过听个热闹也是好呀,那些个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她们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听人读过,客人倒是兴起时会说上一两句,不过也就是一两句的功夫就要来拉你的手了。
小珍总跟华雀小欢泡一个大桶里,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趴在桶边肩上搭着毛巾,手里高高举着诗册朗读。
什么都读,读月下边塞,读乡愁思绪,读田间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