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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鸳】
自从新指挥使带着兵营驻扎了梅州,兵营那些个大小伙子多多少少都听过梅州笼馆的名头。
可惜公务繁忙,又赶上顶头上司是个新换的摸不准脾气,底下的小伙子也不敢逛窑子找乐子。
这不,前两天刚赶上曹忌宴请,把他手底下那些个下属都叫去了笼馆吃酒,这可真是瞌睡遇着了枕头,久旱逢甘霖了啊!
早听说笼馆美人多,却没想到这么美这么娇。
尤其是被指挥使搂在怀里的那个,不吭不哈的但长的实在漂亮,五官立体艳丽,穿一身火红衣裳活脱脱的就是边塞楼兰新娘啊!
“我说你小子不要命了?听说咱们指挥使可是专点楼兰小新娘,你过去凑什么热闹?”
趁着交班,几个兄弟挤在一起打打嘴仗,一听有人打烛鸳的注意大家不禁嗤笑,真是什么梦都敢做。
“就算指挥使不计较,你掏得起银子吗?”
“这有啥掏不起的?我攒了好久呢。”
这新兵掏出个钱袋子晃了晃,他光棍一个本来就没什么花销,在指挥使手底下当差俸禄拿的也算多,攒了小半年,买笼馆头牌一夜正正好。
况且也没大家说的那么夸张,那笼馆的鸳鸯虽是头牌,金贵的很。
可再金贵也是个娼妓,不就是陪人睡觉的吗?指挥使能把她当回事?
“而且我都打听好了,指挥使今晚在忙没空去逛窑子,兄弟我正好去小小的快活一下!”
几个人倚在城墙角相互看了几眼,眯起眼睛缝来各个笑的暧昧不明,槟榔壳吐了一地,槟榔肉含在嘴里反复咀嚼,看这些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们的表情,似乎是已经尝到了笼馆头牌是什么味道。
入夜,笼馆像往常在戌时点亮了灯笼。
笼馆门前那棵梧桐树上的长灯笼一亮,就预示着梅州属于男人的夜晚就要拉开序幕。
不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不论你揣的是五两银子还是五百两银子,只要追随着灯笼的光火走进馆内,都能找到登天的云梯。
想到云中遨游的青年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在梧桐树下徘徊,他抬头盯着树上那火红的灯笼,火苗在里面跳舞,照亮了灯面的鸳鸯,青年看着鸳鸯的眼睛,看着跳跃的火苗,想起了缠绕在指挥使腰间的红裙,那是胭脂红,像女人的双颊指甲嘴唇。
“怕个屁!
来都来了!”
长街上犬吠了两声,曹忌从官署出来直接上了马回家。
他这个人没成家,也没什么兄弟姐妹,随行伺候的人也少,所以回家也是冷冷清清。
来到梅州之后,白天在官署,晚上也在官署,三更半夜忙完了出来倒喜欢在街道溜达一阵,让街上没有人烟的寒气冰冰脑子,会让他做起事来更加清醒果断。
这么算下来,笼馆倒成他除了官署以外最常呆的地方了。
开始有政事要约谈,所以不得不去。
现在自己一个人闲着没事干也去,可能是因为烛鸳是个哑巴吧,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或者躺在旁边,挺好。
黑马打了个响鼻,惊着了巷尾的野猫,曹忌坐在马上看着那长长的尾巴消失在高墙后周围又是一片寂静,黑漆漆的一盏灯笼也没有。
他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冷颤,得了,今天还是睡在笼馆吧,那地方比家里暖和。
“哎呦,曹大人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这不每次都给您留大桌呢吗?”
又是那老龟公。
每次他来都是这老龟公出来迎接,曹忌挺讨厌他的,这老爷子身上总有种脂粉混着汗味,难闻得很,说话又阴阳怪气手舞足蹈,感觉宫里的太监都比他好些。
“别麻烦了,给我找烛鸳来。”
那老龟公一听,眼睛提溜一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张嘴就说烛鸳今天病了,不方便接客。
“病了?什么病?”
“…………哎呀,大人呦,女人一个月不总有几天来事儿吗?看您问的,今儿也是不凑巧,要不我找别的姑娘来伺候您?最近新到了一批嫩芽儿,哎呦那叫一个新鲜!”
老龟公说的唾沫横飞,双手开开合合,眉飞色舞的好像那些个鲜艳的嫩芽都从他手心里长出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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