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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鹂】
最近别院可是热闹的厉害,听说啊那小黄鹂流产被世子接回来以后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许是这么一闹让她琢磨出自己在世子心目中的地位来,开始挺直了腰杆过日子,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喜欢花,还值早春时节就差人把那最娇弱的花流水似的往别院搬,大大小小的花盆堵的回廊让人都没处下脚。
她喜欢吃糖人,全梅州城的糖人师傅都得大清早到别院挨个捏,捏的好了那可是重重有赏。
她喜欢放风筝,就算没风也一定要放,而且一放就要放到最高,不飞出别院让临街家家户户看见就不罢休!
对此,伺候的嬷嬷们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瞧着欢鹂脸上那两道伤疤只有及其恶毒的五字评价。
“丑人多作怪。”
“该是强弩之末才对。”
笼馆也听到了欢鹂在那处的风评,与闲言碎语不同的是华雀三人长舒一口气。
“早该这样。”
“自己舒坦了最好。”
成天跟在欢鹂屁股后面的阿茴做不出任何评价,自从那夜以后她确实玩的尽兴,吃的尽兴,不用像之前抱头鼠窜地生活,可她也觉得奇怪。
她歪着脑袋,看指挥者帮工修一座临湖秋千的欢鹂,只觉得她像变了个人。
“两位嬷嬷,麻烦过来帮我挪一下花盆。”
欢鹂大清早站在园中朗声就开始使唤二位嬷嬷,那两位面面相觑,咬着下唇还是磨磨蹭蹭地挽起袖子走过来。
“往左边摆一点,不对,应该是右边……算了吧,还是帮我搬回亭子里吧。”
即使俨然到了春天,但早来还是冷气十足的,两位嬷嬷搬着盆沿的十指都变得红肿,这来来回回几趟着实是折腾人,就连阿茴都能看出欢鹂是故意的。
可欢鹂还是笑着,顶着她那能灿烂过春华的笑容跟着两位步履艰难的嬷嬷进了亭子,当沉重的花盆砰地一声落地时,欢鹂弯腰毫不客气地折下了盆中小花,然后抬手插在了两位嬷嬷的发髻间。
“嬷嬷们戴着,年轻些。”
周遭所有伺候的奴仆侍女们皆低着头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活计也干了半截,徒留潺潺水声灌入木桶冒着嗖嗖凉气。
让娼妓簪花,是莫大的耻辱!
“我们可是天家的……!”
一位嬷嬷脸色铁青,扔了花对着花瓣踩了几脚,上去就要与欢鹂理论,却被身侧的老姐妹一把拉住!
两人面色僵硬,顶着赤红花瓣双颊憋出了茄色。
李嬷嬷已经被世子吓出了心病,断不可再顶撞了。
看她今日耀武扬威,明日便是唾弃废鸟!
前院骚动,世子风尘仆仆进了后园,见欢鹂站在亭子中间便顺道走了过来牵起人的手,对旁边两位戴花的嬷嬷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对她们还不如对那临湖秋千来的关注多。
“中午估计就搭好了吧?”
“嗯,帮工们手脚都很利索。”
“好,先进屋吧,我有话跟你说。”
世子拉着欢鹂进屋,阿茴蹦蹦跳跳地紧跟其后,两位嬷嬷在后面瞧着只觉得自己还没阿茴那丫头活的矜贵。
“听说赵明熙马上要成亲了?”
阿茴进屋先翻了翻炉子上的红薯,世子在旁就着烤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欢鹂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我备了些新婚贺礼,到时你送过去吧。”
这让欢鹂有些意外,如今局势已是剑拔弩张,世子竟还愿意抛开党争备礼,欢鹂忽然有些欣慰,立马笑着应承,顺手拎起一只红薯来吹了吹给世子掰了一半。
“世子肯定没吃过这些吧,尝尝,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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