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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不是不记得上次出门的时间。
距离现在还不到半月,大年初二,阖家欢乐的日子,家中园墅坠满花灯,满天星勾绘出叶尽后枝桠的形状。
nbsp;nbsp;nbsp;nbsp;城市禁焰火,同辈小孩就分散在假山池和亭子里燃放仙女棒,追逐嬉闹,他的感官严重超荷,以至于有些嫌厌。
nbsp;nbsp;nbsp;nbsp;年关将至,父母连番上阵,还叫上老姐,到云庭劝说他回家过年。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并不想回来,尤其大年初二,亲眷们登门拜访,齐聚一堂,免不了要对他和迟润青逢迎一番,对迟润青是真,对他是假,他打小就清楚这点。
nbsp;nbsp;nbsp;nbsp;他与迟润青是龙凤胎。
祖父擢高人筛选过吉时,姐弟俩被剖出的先后节点不过相差几分钟,但二人个性天差地别。
nbsp;nbsp;nbsp;nbsp;迟润青的经历堪比韩剧财阀女主,连抓周礼都完美复刻《爱的迫降》,在万众瞩目的酒店宴会厅,她对面前所有物件置若罔闻,一门劲儿地握住了老爸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至于他,被欢呼嚎叫的人群吓得嗷嗷直哭,傻坐着,什么都不敢拿,最后还是月嫂硬塞了颗金元宝到他手里。
nbsp;nbsp;nbsp;nbsp;他对三岁前的记忆非常有限。
nbsp;nbsp;nbsp;nbsp;但姐姐的壮举却成为横亘二十年的家族美谈,每年春节饭桌,大家都要拿出来咀嚼和赞赏,比难忘今宵还准时准点。
nbsp;nbsp;nbsp;nbsp;沾父母的光,所有叔伯婶姨,包括他们的子女都对他毕恭毕敬,即使他从美国逃回来,像个钟楼怪人那样隐匿起来,每到这一天,那些承载着双亲意志的小孩,还是得围簇着他,恭维敬酒。
nbsp;nbsp;nbsp;nbsp;“这算什么休学啊,这叫gapyear,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嘛……”
nbsp;nbsp;nbsp;nbsp;“就是就是。”
nbsp;nbsp;nbsp;nbsp;望着英文说得磕磕巴巴还在竭力挽尊的上一辈,迟知雨摩挲着酒杯,不置一词。
nbsp;nbsp;nbsp;nbsp;好比现在。
nbsp;nbsp;nbsp;nbsp;哪怕他目不斜视,臭着脸从回廊穿过,小屁孩们还是得自觉让渡出一条道,礼貌地依次叫他,雨哥哥。
nbsp;nbsp;nbsp;nbsp;走出移步换景的苏式园林,他接到迟润青的微信语音。
nbsp;nbsp;nbsp;nbsp;“你去哪了?”
女生在那边问。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说:“回云庭。”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回去,”
她一向心思敏锐,也不爱过问原因:“都没开车过来。”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说:“我打车。”
nbsp;nbsp;nbsp;nbsp;然后挂了语音。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没有打车,园墅也在镜湖周边,走回云庭就几公里路,年节路上游人虽多,但不需要应付任一,他有些享受此刻的清寂。
nbsp;nbsp;nbsp;nbsp;也是同一晚,他偶遇这条又脏又丑的小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初二?你还没养它多久啊?”
行走在舒栗身侧,她问起饽饽的具体来历。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嗯”
一声。
nbsp;nbsp;nbsp;nbsp;舒栗问:“后来呢?”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瞥她:“后来就放到宠物医院了。”
nbsp;nbsp;nbsp;nbsp;舒栗顺了顺逻辑:“所以你一开始没打算自己养么?”
nbsp;nbsp;nbsp;nbsp;迟知雨颔首。
nbsp;nbsp;nbsp;nbsp;舒栗望了眼跟一片枯叶傻不愣登撒欢儿较劲的饽饽:“现在怎么带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太丑了,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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