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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
谢景熙问:“韦侍郎可想到什么了?”
“谢景熙!”
韦正歇斯底里,眼神暴怒,如一头濒死的凶兽。
谢景熙没有回应,转头示意狱卒取来一个竹筐。
幽暗里隐约有窸窣的声音传来。
韦正看见竹筐里有一团团黑影,乱糟糟地攒动,像暗夜里噬肉的邪灵。
及至那狱卒走进,将竹筐上的麻布揭开,看见那一群扭缠在一起的老鼠,韦正差点当场就吐出来。
“看来韦侍郎还记得。”
谢景熙语气悠缓,“听说这项鼠刑是出自韦侍郎之手,韦侍郎借此可是撬开过不少人的嘴。
谢某不才,今日才想领教一下韦侍郎的奇思。”
“鼠刑”
顾名思义,就是用老鼠对犯人施刑。
狱卒将饿了几天的老鼠装入木桶,将桶口对准犯人胸腹,再以火对桶身加热。
老鼠饥饿难耐,再加上火热的驱赶,便会涌向桶口,在犯人的身上挖洞。
受刑之人会活活被刨开心肺,生不如死,且往往之后会感染恶疾而亡,痛不欲生。
韦正的惨叫再一次响彻牢室。
“我、我知道!
我说!”
他惨白着一张脸,额角的细汗在火光下泛出晶亮。
韦正喘着粗气,平复了好几息后,才缓缓开口道:“赵竖……我、我知道。
昭化三年,我与他同为刑部郎中。
那时他发现丰州刺史魏梁贪墨,本想向沈仆射告发,但我因着昭化二年香来阁的那场大火,推测出魏梁与陈之仲的私交,于是……”
“于是你告诉赵竖,越过陈之仲直接向王仆射呈表是为越级,所以赵竖在你的劝说下,其实是将那份呈表交给了陈之仲?”
韦正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之后呢?”
谢景熙问。
韦正顿了顿,道:“我本是想以此让陈之仲对付赵竖,之后再告发陈之仲包庇魏梁。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是王仆射授意礼部,以赵竖舞弊为由,将其定罪流放。”
谢景熙闻言沉默。
其实官场人情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趋利避害、止损共赢罢了。
有时候合作的不一定是朋友,所图的也不一定是利益。
丰州瘟疫、贪墨谋私……
魏梁到底掌握了陈之仲什么秘密,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包庇,不惜铤而走险?而陈之仲,他又抓着王瑀的哪些把柄,才能借了堂堂左仆射的刀,去杀自己想杀的人?
谢景熙越想越觉有趣,竟然哂笑出声。
“谢寺卿?”
韦正轻声试探。
大牢里的火把不知何时暗了一盏,谢景熙坐在明暗交杂的地带,暗色隐去他一半的轮廓。
他缓慢地掀眼,可有可无地问了句,“没有了?”
韦正大惊,连连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知道的我全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