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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之前的怀疑没错,从霍起到大理寺失火,他之所以次次失手,而对方却总能在关键时候得到消息,都是因为……金吾卫本来就是谢景熙的眼线!
“大人,”
秦策开口,唤的却是谢景熙。
他背脊凛然地站着,扫过王瑀的眼神,仿佛扫过一只将死的蝼蚁,“王党叛军皆已控制,请大人吩咐。”
谢景熙起身,垂眸看向脸色灰败的王瑀,察觉到他眼底一丝怪异的疯狂。
“谢寺卿,”
风雨火光之中,王瑀对上谢景熙的目光,沉声问到,“若你今日在这里杀了我?要如何向皇上、向朝廷交代?”
谢景熙淡然回到,“墙倒众人推,只要王党一散,这些年里王仆射犯下的事,难道还怕大理寺挖不出来?”
四目相对,他看见王瑀那双苍老的眼中寒光犀利,像遇风复燃的死灰。
心底倏然漫起一阵空落,谢景熙心中一凛,然而下一刻,一声轰然巨响将桌上茶盏掀得晃动,整个佛堂似乎都在这样的声响中悍然一震。
远处的雨幕里烟尘滚滚,饶是雨声密集也经久不散。
谢景熙当即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再次转头攫住王瑀的视线,才发现方才看到的那种寒凉,已经变成眼前人歇斯底里的癫狂。
“谢景熙……”
王瑀单手扶膝,笑得森凉,“你知道为自己埋暗桩,又怎知老夫不会为自己留后路?方才那一声只是警告,你若是再不放老夫离开,下一次老夫可保不准会炸掉哪里。”
他笑得癫狂,“怎么样?以老夫一人之命,换谢寺卿和手下所有的金吾卫,可还划算?”
*
“阿姐!”
行宫的廊道上,李冕行色匆匆,一袭赤黄色袍衫的广袖被风雨鼓动,猎猎作响。
沈朝颜睡了个回笼觉,此时被李冕的声音吵醒,随手抄了件外氅披了,头脑昏昏地下了榻。
“阿姐!”
李冕闷头冲进来,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拽过沈朝颜道:“出事了出事了,朕刚得到京里的消息说,今日午时的时候,刑部罗侍郎在崇仁坊外带走了谢夫人!”
脑中轰的一声,沈朝颜看向李冕,怔忡地自语了句,“什么……谢夫人?”
李冕急道:“谢夫人!
谢国公的夫人,谢寺卿的母亲。
诶!”
说到此处,李冕一怔,问沈朝颜道:“谢寺卿在哪里你知道么?朕方才让人去他那边……”
“他走了。”
轻如蚊蚋的声音,打断了李冕的絮叨。
沈朝颜想起午后在殿里见到裴真时,谢景熙眼中一闪而逝的神情。
沈朝颜恍然,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才会以大理寺公务为借口离开。
可若是如此,谢景熙为何要瞒着她和皇上?
沈朝颜心中一沉,转身却见福公公踉跄着跑进来,对两人拜道:“皇、皇上、郡主……”
他揩了把额头的汗,喘着气继续道:“新的消息,说王仆射午后带着金吾卫出了城,似乎是去了城外的慈恩……”
远处乍起一声巨响,截断了福公公未说完的话。
现场气氛一时凝滞,沈朝颜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李冕,立时便反应过来,方才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动。
是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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