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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冕蹙眉,“这事朕为何不知?”
王翟道:“当时有谢寺卿明察秋毫,未被歹人蒙蔽,想是旧时宿仇未解,郡主便总是想方设法为难,还望陛下为微臣作主!”
“谢寺卿?”
李冕疑惑,侧身恍然地问谢景熙到,“真有此事?”
话落,只见谢景熙从众臣之中行出,缓缓对着李冕一揖。
他神色淡然,眼角眉梢都挂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处变不惊,却也置身事外。
沈朝颜也是这时才意识到,方才这场闹剧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那么沉默地旁观,不曾为她分辩过一句。
若是没有记错,方才他似乎也一直是站在王瑀身后。
所以在这之前,他是同王瑀一起进殿的么?
心里倏地攀起一丝不快,沈朝颜一时也忘了避讳,只目光沉沉地攫住谢景熙。
“回禀陛下,”
眼前之人声音温淡地道:“若王寺丞所指的是与郡主在平康坊的冲突,确有此事。”
“看吧!”
王翟迫不及待要借题发挥,被李冕一个眼锋扫得噤了声。
“那当初那场冲突所为何事,谢寺卿不妨说来让众爱卿听一听?”
李冕语气肃然,看向谢景熙的眼神却颇有暗示意味。
事到如今,李冕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先有沈朝颜控告在前,又有证据意外被毁在后。
当下实则并不需要什么确切指证,只要谢景熙模棱两可地把祸水往王翟身上一引,李冕就可以借此小做文章,敲打敲打王党。
然而谢景熙思忖片刻,最终却只秉公办事地道了句,“当时双方各执一词,人证物证缺失,故而关于此案,臣不敢妄下定论。”
话落,殿内众人都颇有默契地闭上了嘴。
王翟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跳出来继续道:“那不就是同今时今日一样,人证物证缺失,全凭空口白牙一张嘴?!”
“闭嘴!”
一声怒喝打断了王翟短暂的得意。
李冕怒不可遏地将脚下承盘一扫,厉声对福公公吩咐,“将这些杯盏碎瓷收起来,管你们找礼部、鸿胪寺,还是找内侍省,三天之内,朕要知道这酒壶是谁的!”
福公公应了声“是”
,赶紧命人将东西都收了。
李冕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沉沉地落在谢景熙身上,愤然道:“今日是朕的寿辰,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整出这一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李冕再是年轻,也是大周堂堂正正的帝王,如今龙颜大怒,殿上自是落针可闻。
久居官场,王瑀自是知道方才李冕所谓查那酒壶,便是做做样子,准备息事宁人了。
故而如今他发的这通脾气,也就是为自己找个台阶。
王翟还想再辩,却被王瑀上前一脚,直接给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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