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还好,缪白只是想逗逗陛下,没有第一天就要全面检查课业的意思,只简单看了近些日子的习字帖等,又夸了一番。
随后,才在陛下的强烈要求下,回府休息了。
第二位接见的是程掌印。
对方依旧是那副苍白如鬼的样子,一进来,似乎整个殿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一点。
行礼后,对方立刻开始讲述在陇州的种种,他言语精炼,平铺直叙,少了一份惊险,不多时,就让陛下了解了地方生态。
明慕认真地听完,摸了摸下巴:“你对地方官员的管理有什么意见吗?”
他倒不是随意敷衍,而是认认真真地问,甚至还找来了笔纸,预备记下。
想法倒是很简单:文官有文官的角度,武官有武官的角度,百姓有百姓的角度,南监自然也会有想法。
皇权不下县,县下皆自治——这句话流传已久,现在来看不算全面,但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目前的问题:封建时代,皇帝的管控有限。
针对县及以下的治理,多依靠县令、地方豪族或者士绅,并且不可避免的问题是,为了保持家族的长久,他们往往会掠夺家乡百姓的资产,所幸南方的这种情况已经有所缓解。
在北方,另一个问题就会随之而来:县令的治理质量直接关乎百姓的生活水平,文官集团之间又错综复杂,此次案例可以当成典型事例,以后要考……不好意思播错台了。
明慕收回如脱缰野马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思绪,打算听听程正真的意见。
“陛下,臣自愿退请一步,替陛下看管南监。”
程正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不知在激动什么,恭敬跪下,道:“奴婢愿意为陛下看着这些官员,绝不叫他们弄鬼。”
明慕:……好、好可怕!
这样只会让他想到对方又出了折磨人的新点子!
“不、不用,你在司礼监不是干得挺好嘛……”
明慕真害怕把对方再次放出去,他有种预感,对方下次就不会这么安静了,于是干笑两声,掩过这个话题。
程正真也不强求,或者说,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既如此,奴婢倒是想了一套方法,只定时去看即可。”
他迫不及待地将写好的东西呈上。
明慕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
总感觉,他好像是为了这份折子,才说了先前的话。
他看了程正真一眼,心里又给对方贴了一个标签:盛朝破窗理论第一人。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明慕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奏疏,快速地翻看几眼,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内容没有很出格,没有日报周报组会周会年会,都是比较平常的东西。
他看了看奏疏,又看了看程正真,心道这人出去一趟,难不成转性了?
完全不像啊……
“朕预备明日开一次小朝会,讨论一下此事,到时你也过来。”
明慕合上奏疏,心道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讨论一遍,试点运行看看。
另一方面,他倒是能希望缓和南监以及文官的关系。
程正真出宫之后,阚英特地跟他说了,南监的名声不好,在先帝手下做过不少恶事,程正真堪称最锋利的一把刀,他登基时南监不显,也有此方面的原因。
可真正论起来,究竟是刀的罪更大,还是持刀人的罪更大呢?
当然,明慕并不是想宽恕对方,只是觉得,一股脑将错全都推到他们身上,说带坏了帝王……似乎并不对。
本朝虽宦官势大,鼎盛之时几乎与文官分庭抗礼,还能左右文官的来去……可说到底,不还是帝王的缘故吗?
直接原谅,似乎也不大对,毕竟对方的确听从先帝的命令,做了不少坏事,要是贸贸然启用,也不大好的样子。
思来想去,居然是对方最开始的提议不错:叫他远离燕都,从此耗费在地方,再不回京。
明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方低声应诺,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