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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多亏当初武大到处借钱想办法,自己才有幸穿越“还阳”
。
且不说这钱有多少真花在了实处,有多少是武大傻了吧唧被坑的,总归是他一片好意。
占着这一副好躯壳,这账不能不认。
赶紧点头:“需要,需要!”
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身上有什么手艺,是在古代能拿得出手的?
王婆眉花眼笑,刚要开口,忽然外面有人叫唤:“老王,老王!
今日有茶没?”
王婆只好起身出去,抹布一甩,回头朝潘小园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朝外面招呼:“薛嫂子,又卖花儿来?进来吃杯茶!
来,来!”
便有一个头戴翠花、脸上搽粉的四五十岁妇人进来了。
潘小园见是年纪大的,忙站起来福了一福。
那薛嫂眼前一亮,将她打量了好一阵。
不方便一上来就问这小娘子的姓氏人家,便笑着还礼,跟王婆客套着坐下了,点了一盏茶。
潘小园听她们家长里短的唠,心里暗暗留意,一字不落地听着。
这个社会对她来说还有太多陌生的地方。
薛嫂手里的布包儿沉甸甸的,看着装了千八百文钱。
王婆一双小眼在上面羡慕骨碌碌转,笑道:“这又是哪家的谢媒钱?”
薛嫂便得意笑了,道:“这桩亲事说出来,可笑掉老姐姐你的大牙!
南门外的胡员外,最近托我寻一房好人家女儿做妾,出手就给了一匹上好缎子做定金,啧啧,大户人家手笔!”
王婆斜睨一眼,啐道:“吹牛!
就那个胡桃仁儿破落户,他也有钱讨妾?再说,他家大娘子不是刚殁一个月吗?”
薛嫂拍着手上布包儿,微微笑道:“刚殁一个月又怎地?没听说过男人家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这胡员外眼下三样里占了两样,天天容光焕发呢!”
原来那“胡员外”
胡大郎那过世的老婆家境殷实,带来不少嫁妆,首饰房舍田产之类。
老婆在家里经济地位一高,做丈夫的觉得窝囊,不免到勾栏瓦舍里去追求刺激。
正头娘子气得一场病接着一场,床上躺了几个月,做丈夫的也不尽心伺候,上个月香消玉殒,呜呼哀哉了。
薛嫂一面说,一面叹息:“啧啧,要么说女人家命贱,没脚蟹,嫁进谁家门,就是谁家人,哪由得自己呢?”
说毕,两只眼睛一睃,却是看着潘小园。
潘小园连忙微微低头,跟着附和了两句,做出一副乖顺小媳妇的模样。
王婆又好奇地问:“那胡大郎亡妻的嫁妆,又是谁拿着?”
在北宋,嫁妆就是女子的私人财产,由她本人经营处置,一般情况下,就连丈夫也不能擅自动用。
若是丈夫亡故,则可携产再嫁,富裕的寡妇在婚姻市场上很受欢迎。
可是薛嫂刚刚帮合的这个胡大郎,娘子既殁,那份他眼红了数年的嫁妆箱笼一下子便收归己有,当晚就搂着箱子睡了一夜。
有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纳个娇俏可人的小妾——娶妻太麻烦,况且若是先妻尸骨未寒就张罗续弦,虽然也不犯法,但不免落个凉薄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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