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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说?”
壹多杂反问道。
北方强大的游牧部落,看天吃饭,吃不上饭就抢。
而东边自足的农耕民族,虽然恃傲了些,但称臣朝奉,能换来人家真心实意的付出。
两相比较,用脚都能投票。
“既然如此,你在纠结什么?”
壹多杂面露愠色:“父王,那可是与朝廷作对的一帮叛党!”
阿罗多凭栏而立,手臂指向西方苍茫的大漠:“那父王再问你,如果一个人在沙漠迷了方向,应该怎么办?”
壹多杂不假思索:“当然是,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月亮,没有太阳与月亮的夜晚,则追随散落的北斗七星。”
说到这里,壹多杂身体一怔,感觉父亲意有所指。
“重要的是方向,天上参照物无论是什么,永远存在。”
阿罗多一语中的,“哪怕无星无月,短暂晦暝,也终有守得云开的日子。”
壹多杂有点开窍了。
“而迷途之人,若不想在沙漠里继续沉沦,就要主动寻觅参照物,朝着绿洲的方向砥砺前行。
因为绿洲在,黄沙就漫不过来。”
“父王,儿臣懂了。”
壹多杂茅塞顿开,扑通一声跪在了阿罗多面前。
自己的幼稚,险些贻误了车师!
阿罗多慈眉善笑:“好孩子。”
壹多杂对着父亲连磕三个响头,刚站起身,又听阿罗多说:“带上哈法丹吧,你若独行,父王终究还是不放心。”
壹多杂乖觉道:“好。”
“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发。
哎,今年说来也反常,马上都八月底了,秋老虎还这么蒸蒸日晒。”
提到秋老虎,壹多杂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遽然望向南方绵延的雪山。
一道可怕的预想,在脑海中疯狂酝酿:“父王,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此刻,浩浩荡荡的西凉军,正穿延在横跨南北的天山断裂带。
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天空却是一望无际的晴。
沟壑纵横的北坡腰部,马岱忍不住抬眸,游览群山厚厚的雪领。
“这团大棉絮,来时还聚在天顶,现在都快压到半山了。”
顺着马岱的目光,马抗也望了一眼天上。
红日高悬,山顶已经融化,而阳光照不到的这片背阴之地,千峰万岭,大雪崔嵬,隐隐却有堆满的迹象。
“快走吧。”
马抗呵出一口冷气,心里有些不安,“再不去开阔的地方,我都要冻死在这里。”
马岱笑着攀住马抗的肩膀:“还记得儿时吗?院子里雪树银花,风吹树摇,你也是这般瑟瑟发抖,怕冷得不得了。”
一阵风过,山侧不堪负重的一处危崖,呼应似的,扑簌簌雪落如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