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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须臾拿茶上来。
蔡御史吃了,扬长起身上轿去了。
月娘得了这五十两银子,心中又是那欢喜,又是那惨戚。
想有他在时,似这样官员来到,肯空放去了?又不知吃酒到多咱晚。
今日他伸着脚子,空有家私,眼看着就无人陪待。
正是: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
话说李娇儿到家,应伯爵打听得知,报与张二官知,就拿着五两银子来,请他歇了一夜。
原来张二官小西门庆一岁,属兔的,三十二岁了。
李娇儿三十四岁,虔婆瞒了六岁,只说二十八岁,教伯爵瞒着。
使了三百两银子,娶到家中,做了二房娘子。
祝实念、孙寡嘴依旧领着王三官儿,还来李家行走,与桂姐打热,不在话下。
伯爵、李三、黄四借了徐内相五千两银子,张二官出了五千两,做了东平府古器这批钱粮,逐日宝鞍大马,在院内摇摆。
张二官见西门庆死了,又打点了上千两金银,往东京寻了枢密院郑皇亲人情,对堂上朱太尉说,要讨提刑所西门庆这个缺。
家中收拾买花园,盖房子。
应伯爵无日不在他那边趋奉,把西门庆家中大小之事,尽告诉与他,说:“他家中还有第五个娘子潘金莲,排行六姐,生的上画儿般标致,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拆牌道字,双陆象棋,无不通晓。
又写的一笔好字,弹的一手好琵琶。
今年不上三十岁,比唱的还乔。”
说的那张二官心中火动,巴不的就要了他,便问道:“莫非是当初卖炊饼的武大郎那老婆么?”
伯爵道:“就是他。
占来家中,今也有五六年光景,不知他嫁人不嫁。”
张二官道:“累你打听着,待有嫁人的声口,你来对我说,等我娶了罢。”
伯爵道:“我身子里有个人,在他家做家人,名来爵儿。
等我对他说,若有出嫁声口,就来报你知道。
难得你娶过他这个人来家,也强似娶个唱的。
当时西门庆大官人在时,为娶他,不知费了许多心。
大抵物各有主,也说不的,只好有福的匹配,你如有了这般势耀,不得此女貌,同享荣华,枉自有许多富贵。
我只叫来爵儿密密打听,但有嫁人的风缝儿,凭我甜言美语,打动春心,你却用几百两银子,娶到家中,尽你受用便了。”
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帮闲子弟,极是势利小人。
当初西门庆待应伯爵如胶似漆,赛过同胞弟兄,那一日不吃他的,穿他的,受用他的。
身死未几,骨肉尚热,便做出许多不义之事。
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诗为证:昔年音气似金兰,百计趋奉不等闲。
自从西门身死后,纷纷谋妾伴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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