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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玉镯递给拾星:“把血迹处理干净了。”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
沉月给沈茴处理完伤口,拿出哄小孩子的语气温声央着:“沉月给主子煮一碗姜汤好不好?这么冷的天,主子又折腾了一番,小心染了风寒。”
若是以前,沈茴定然是不会喝的。
她不仅怕苦,还最厌恶姜的味道。
沈茴出乎意料地点了头。
姜汤送过来的时候,她抱着好大一碗姜汤,一口没停一股脑给自己灌了下去。
现在病不得,沈茴晓得。
沈茴幼时体弱,极度惧寒,染了风寒几次卧床不得起,差点夭折。
所以她这些年才多居于江南,极少回京。
夜里,沉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声进来查看炭火。
她习惯性地去给总是喜欢踢被子的沈茴盖被子,却发现沈茴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姿势蜷缩着,未曾动过。
大雪纷纷,飘了一整夜。
沈茴醒来时,腰腹间撕裂一般得疼。
那催期的苦药迟了一日发挥作用,又来势汹汹,折腾得沈茴小脸煞白。
“主子向来不会疼得这样厉害,想来是那药的影响。
下个月当不会如此了。”
拾星趁着旁的宫婢不在,在沈茴身侧悄声说,然后将一块蜜枣糖塞进沈茴嘴里。
沈茴倒不在意,反倒因为月信到了心里轻松不少,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皇帝,她的小脸儿立刻微微发白。
——今日,她要和皇帝一起去宗庙祭拜。
沈茴穿戴着华丽气派的皇后朝服,乘着凤辇往前殿去。
那一身厚重的皇后朝服不是不合身,而是穿在带着几分稚气的她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软轿到时,皇帝已经先一步到了,神情恹恹地坐在龙舆上。
沈茴咬咬唇,小手不由自主攥得紧紧的。
她悄悄呼出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撑着沉月的手下了凤辇,行至龙舆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听着细软的请安声,皇帝将视线落在沈茴身上,半晌才开口:“上来。”
沈茴只好登上龙舆,心惊胆战地坐在皇帝身侧。
出发的时候,望着不远处大开的宫门,皇帝忽然四处张望,然后问身侧的小太监:“裴徊光呢?”
小太监明显不知情,跪地回话:“奴不知,这就去问问?”
“去将裴徊光给朕叫来!
快去!
快去!”
“是是是,奴这就去!”
那一瞬间,沈茴清楚地感受到身侧皇帝的情绪波动。
他很不安,他在害怕遇到刺客行刺吗?是了,如今敌国虎视眈眈,国内四地揭竿而起之士不计其数。
大齐内忧外患,想要杀了皇帝的人多不胜数。
沈茴甚至觉得今日出宫要是真的遇到刺客把皇帝杀了,那倒是真不错……
沈茴正在胡思乱想,皇帝忽然转过头看向她。
“昨天晚上吓到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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