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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说话?”
我困,但好像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才有那么多和他随便说点什么的时间。
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他站在床边我的身侧,弯下腰来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他一向对我有很多很多耐心,我没有松开贴在他脸上的手,他就没有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我和他雕塑一样定在难得不是倒头就睡的夜晚里,望进他那双比夜色还要深的眼睛。
“哥。”
我又一次叫他。
他总算是开口,嗓音缓缓落下来像是黑暗里缓慢浮沉的尘埃:“快睡吧。”
“你要去哪儿?”
我的直觉犀利地告诉我他想走。
我直视他的眼睛想从里头找到答案,可是他漆黑的眼睛天衣无缝,静穆地凝望我瞳孔里一点波澜都掀不起来,他藏得那么深那么平静,我眼睛盯得发酸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不走。”
我哥握住我的手腕手指往我的掌心伸展,顺着我的肌肤贴在我的手掌心安抚地来回抚摸。
“那为什么站在这里不上床?”
我哥顿了顿,几秒后才回答我说:“我在想事情。”
他少有说话这么含糊的时候,我看着他等他对这句话做点解释,他看着我闭上嘴就当这个话题已经戛然而止的结束。
谁也没有先说话,对视在夜晚里代替了喧闹的话语。
夜色很深,很深。
即使我无法从遮掩的窗帘向外望到今晚的天空,也无法看到今天到底有没有月亮,但属于我们的这个小小房间里的夜晚漆黑又凝重。
弥散的黑暗是很深很深的夜色,和说不出的、郁结于心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变成喉咙里哽住的话语,堵塞了声音。
我先一步打破了这份寂静,看着他的瞳孔迁就他先一步转开话题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他问我,声音放得很轻,在静穆无声的夜里一点也不突兀。
他的手一根一根慢慢松开对我手腕大力的钳制,蜷起来掠过我的掌心,落在我的额角轻柔地撩开几缕乱乱的发丝。
“梦里只有我没有你。”
我说。
他手指的动作停在我的脸颊边,瞳孔很轻很轻地颤了一下。
“这是个很短的梦。”
我对他不太在意地讲述那个故事,语气平静,“因为梦里没有你,我死得很轻松。”
“陈木。”
我哥的眼神沉下来,本来刚放松下来的手指又一次抓紧了我的胳膊。
我垂眸无声扫过他紧绷的手,没有阻止他:“我小时候经常做梦,每次都会期待能梦到你。
但我一次也没梦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