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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平叛立大功荣耀载而归（第2页）

昨夜浸泡在井水里的箭杆还在滴水，染着异香的金箔却已压在她妆奁最底层。

宴席间十六道炙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漕帮汉子们敲着酒坛唱陇右民谣。

商父举着夜光杯摇摇晃晃起身，袖中突然掉出半卷漕运账册——正是王豪强与赵明私运生铁的罪证。

＂贤婿尝尝这荔枝。

＂商父将冰鉴推过桌案，底部暗格里露出半截凤翔道火漆。

方羽用银刀剖开果肉时，刀刃映出窗外玄甲卫按住刘师爷亲信的身影——那倒霉蛋怀里还揣着半封没烧完的密信。

商瑶将剥好的虾仁放进青瓷碟，指尖残留的香膏味混着硝石气息。

她望着方羽咽下最后一口女儿红，突然伸手按住他腰间虎符：＂朱雀大街的灯笼该换了。

＂

二更梆子响时，兵部送来盖着西域都护府印鉴的密函。

方羽在烛火下展开羊皮卷，发现商瑶不知何时用金箔拓下了叛军密令的花纹。

窗棂外传来信鸽振翅声，十七盏新换的朱雀灯把商府照得如同白昼。

＂赵侍郎今晨被御史台带走了。

＂商瑶将温好的黄酒注入犀角杯，袖口滑落的金丝帕子上绣着北斗七星。

她看着方羽用虎符压住弹劾奏章，突然想起父亲窖藏的女儿红里，有三坛贴着贞观十二年的封条。

五更鼓敲响前，方羽在偏厅试穿新赐的紫袍。

商瑶捧着鎏金腰带转过屏风时，瞥见案头《九宫擒龙阵图》边缘沾着西域金箔的碎屑。

更漏声里，朱雀大街传来马蹄疾驰的动静——三辆押送赵明党羽的囚车正碾过未干的血迹。

晨光染白飞檐时，商府门前的石狮子爪下多了道浅痕。

方羽抚过明光铠上新添的刀痕，听见皇城方向传来沉闷的钟声。

商瑶将虎符塞进他护心镜后的暗袋，指尖残留的火油味混着荔枝甜香。

＂该上朝了。

＂她踮脚理平方羽肩头褶皱，北斗状的金步摇扫过他喉结。

前院忽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响动，两个漕帮汉子正＂失手＂打翻装着西域贡品的漆盒。

方羽迈出府门的刹那，二十八个玄甲卫在长街两侧单膝跪地。

他握紧虎符望向太极殿方向，没注意到商瑶悄悄将染血的金箔塞进凤纹香囊。

晨风卷起紫袍下摆时，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照亮朱雀门上未擦净的暗褐色血渍。

兵部送来的密匣静静躺在书房暗格，那片西域金箔在阴影中泛着诡异幽光。

方羽的朝靴踏过朱雀门门槛时，商瑶正在后院埋下第三坛贴着开元七年封条的女儿红——而三千里外的玉门关外，某支驼队刚刚卸下三十箱鎏金箭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