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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讽刺的,戚缈也不懂自己的脑子怎么总联想出此类悲观的比喻,他移开眼,决定停止这场自我贬低。
会客区离店门极近,戚缈一眼注意到门边伞架中唯一一把长柄伞,实在是这把伞的外形过于像一根设计精致的拐杖,他盯着打量好久,才发现伞柄那头应该是一只如假包换的羊角。
咔哒,有细微的动静钻进耳里,戚缈以为老师傅包装完毕,转过头却见是试衣间的门开了,一位高大的男士背对着这个方向立在一面落地镜前,宽肩窄腰,体态端正,双腿笔直修长,这副优越的好身材撑起了身上挺括的黑西装,如果纪望秋在场,大概会脱口而出一句“哇,有料”
。
意识到这只是自己无脑的臆测,且这句评价其实来自于自己的心声,戚缈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收回视线时看到老师傅拎着只印有品牌logo带提手的巨大包装箱出现了,经过男士身旁先低声交流两句,随后才朝这边走过来,全程那名男士都没有回过头。
接过箱子道了谢,直到走出会馆好些距离,戚缈才终于脱离那种拘束感,他回车上放好包装箱,在驾驶座呆坐半晌,遥望着广场边上那家新开不久的书店。
兜里的手机没任何动静,证明纪望秋那边还没结束,戚缈鲜少得来这种属于一个人的空闲,可他内心充斥着窃取珍品的羞耻,连如何享用都衡量着可否。
长达半分钟的心理斗争后,戚缈收起没有消息的手机,推开车门决定迈出当窃贼的第一步。
由于纪望秋从不光顾书店这种与娱乐无关的地方,戚缈走进书店的机会也屈指可数,他房间里的纸质书通常在网上盲狙,所以或多或少会买到一些不那么合心意的书,例如今天翻过的纪伯伦散文诗。
当初在网上刷到几句节选只觉是他的生活写照,到手细品却发现不好读懂,碎片消遣还行,只不过他没法投入太多心思,当然纪家也不需要他在纪望秋以外的事情上投注时间。
揣着手机在排排矗立的书架之间漫无目的穿梭一番,戚缈松开口袋里紧握手机的右手,偷闲的胆量微微膨胀。
锁定角落处无人占领的“金融投资”
区域,戚缈直奔过去,搜寻几秒后从陈列有序的书籍中抽出《安全边际》的试阅本,无比珍重地翻开。
他不敢读得太投入,又舍不得一目十行,结果连导言都没咂摸完,手机就贴着卫衣前兜振动起来,还未翻阅两三页的书本险些脱手落地。
顾不上旁的,戚缈掏出手机看来电,目光触及显示的备注,他缩了缩瞳孔,随即忙不迭摁下接通,正欲开口喊“纪先生”
时才乍然意识到这个场所不适合通话。
那边纪明越唤了他一声,开门见山道:“纪望秋人呢?”
说不上为什么,戚缈有点忌惮纪望秋他哥,他攥紧手机,左手动作僵硬地把书塞回原位,那丝羞耻心也随之归位。
走出书店再做回应已经来不及,他低声道:“我陪纪少爷去取衣服了。”
“问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他的包在我这。”
戚缈慢慢地,将那本不属于他的书推回去,“应该是上课时调的静音忘记调回来了,没听到来电。”
“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静谧的环境中响起极其轻微的敲击声,戚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脏在紧张而无望地呼救。
按在书脊上的左手抽离稍许,他将手机举到书架前,屈指在那本《安全边际》的硬壳书脊上敲出声响,看似镇静地自导自演:“纪少爷,你换好衣服了吗?”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纪先生让你听电话。”
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戚缈说:“纪少爷还在试衣间里,好像不太方便。”
所幸纪明越没再刁难,叮嘱了句“别太晚回家”
就挂了线。
戚缈对着书架呆立几秒,猛地转身朝外跑,只是还没迈出两步就被阻了道,一把伞戳在地面截断他的去路,精细打磨的羊角手柄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着,他一眼认出这是定制会馆见过的形似拐杖的那一把。
然而这次他没再下意识将这把伞和拐杖自动关联起来,因为与伞一同钉在地面的那双腿笔挺稳当,全然不像要依拐行立的模样。
大半神志还滞留在刚才那通电话里,戚缈目光愣然地顺着这双腿往上移,攀过深灰西裤和同色系大衣,跃过纯黑中领毛衣上方露出的喉结,最后抬高几寸,驻停于一张五官出挑的脸庞,与一双沉静如无澜夜海的眼睛撞上视线。
出走的神志悉数回笼,很不合时宜地,戚缈的大脑完全不受控地再次蹦出那句评价——
哇,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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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年,像是一场虚幻,我一直等待着归来的那一天,八千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归来时,城若阻我,我便拆了那城,神若拦我,我便杀了那神,曾经,我没有能力保护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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