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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吧,”
戚缈没想到这茬,“我只是怕我札手舞脚的影响你开车。”
蒋鸷把椅背推回去:“是有这个可能。”
车子驶离停车场,后排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蒋鸷盯路况时视线不免擦过后视镜:“你一直都这样?为别人打架受伤,又不让别人知道。”
后视镜像一块小型的私享屏幕,在里面戚缈已经把外面的厚卫衣脱下:“不一直,我很少受伤,我会赢得很体面,不能丢他的脸。”
卫衣带起的些微静电把戚缈的头发弄乱,他浑然不觉,紧跟着脱打底衣:“而且纪少爷不是别人,受伤了他会担心。”
“担心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是我让他先走的。”
戚缈说,“他在的话,我会分心。”
信号灯预备跳红,前方没有车子,蒋鸷却慢悠悠踩下了刹车。
戚缈刚要拿起的卫衣因车身的小幅晃动滑到了座椅下,他弯身去捡,白皙的肩背在后视镜里下沉,颈后区一抹类似刺青的图案闯入蒋鸷的视野中央时,他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下。
那片图案的线条依稀难辨,在戚缈身上又显得太突兀,夜色太沉了,不等后视镜把图案抓取得更细致,戚缈就揽着卫衣直起身,蒋鸷适时移开了眼。
后来那段路程他都把方向盘握得很紧,距离纪家不到一公里时,戚缈问:“可以在前面那个路口放下我吗?”
“自己走过去?”
“嗯,谢谢蒋生。”
蒋鸷从镜中扫一眼戚缈折叠得方方正正搁在腿上的打底衣:“就这么抱着衣服回去不是更明显?”
似乎这时候戚缈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总在处理别的事情时面面俱到,轮到自己却捉襟见肘。
车子降速靠边,蒋鸷踩下刹停:“不差这一件的话,留在我车上,等下次见面给你。”
戚缈抬起头:“你不介意吗?”
两双目光在镜中相碰,蒋鸷说:“我主动提出的方案,我介意什么。”
介意保管他不宝贵的东西,介意藏起他今晚的秘密——对视的范围实在有限,戚缈不见蒋鸷是否在笑,却从他眼里感到情绪值在攀高。
蒋鸷下了车,绕到右侧帮他开门,等戚缈出来,他问:“伤口现在疼不疼?”
“不疼。”
戚缈说,他抬起左手想要证明给对方看,但抬了一半就放下。
“疼不疼。”
蒋鸷又问了一遍。
明明站在行道树下,可戚缈感觉他眼下更像是被裹在了蒋鸷的影子里。
“……有点,但没关系。”
他改口。
蒋鸷这才抽出口袋里的右手:“止痛药,拿着。”
戚缈伸手接过:“不是消炎药吗?”
刚问完,他看见落在掌心里的,挨着那管药膏的椰子糖。
好不容易给出的糖到头来还是跑回手中,身上仅有的这最后一颗好像也变得廉价,戚缈有些难为情:“其实你不想要,是吗。”
“有没有想过,这不是你失去的最后一个,是你得到的第一个。”
蒋鸷却道,“奖励你纠正了答案。”
辨不出脚下踏过的是车前灯的光还是路灯的光,戚缈向蒋鸷道别后走出几米,他没听到身后轿跑启动的声音,不知道对方是否走远。
想过回头确定,但戚缈没停步,只是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东西。
原来痛可以不用忍受,痛也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