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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赛结束的时间比戚缈预估的晚了近半小时,他把书包往右肩一甩,离开报告厅的脚步有些急。
学校上空落霞艳丽,未带走漫长校道被雨水铺盖的湿意,先为某张脸庞染了红。
又没守住时间观,戚缈边疾步往前边点开对话框,想告诉蒋鸷他将要抵达校门,对方的消息比他快了一步:慢点走,不着急。
戚缈登时刹住,四周张望了下,又继续迈步:怀疑你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
界面上的红点朝校门方向越来越近,但很听话地放慢了移动速度,蒋鸷退出软件,半真半假地回了句:还真别说。
虽然戚缈在纪家当中无足轻重,可纪明越那边的隐患一天不消,蒋鸷就没法放任戚缈的行迹脱离他的眼底。
落日瑰景在挡风玻璃涂成油画,戚缈的身影闯入其中,蒋鸷解了车锁,下一刻副驾门就被拉开。
扶着车门稍稍喘匀气,戚缈才坐进来:“蒋生。”
蒋鸷想不通到底什么信念让戚缈如此执着于这个半生不熟的称呼,他顺手拿走戚缈搁在膝头的书包扔到后排,将右手搭到扶手箱上:“才几天没见,这么心急。”
戚缈不懂心急与否跟多少天没见有何联系,他拽过安全带,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等。”
又说:“真的才几天没见吗,我感觉有一个世纪了。”
揉了揉盯一下午大屏的酸涩眼眶,戚缈添了句解释:“可能是这几天忙着备赛,睡眠不足,把时间都拉长了。”
话好多,蒋鸷腹诽,刚想让戚缈困的话睡一会,掌心微痒,戚缈的左手强行钻进来,然后他的指缝长出了戚缈的五指。
到嘴的话收了回去,蒋鸷侧目看向身旁,可戚缈倏地就收回了手,安分地放在腿上,转过脸冲他不好意思地弯弯嘴角。
“一个世纪就攒了这么点胆量。”
蒋鸷启动车子,“在公馆地库投怀送抱的胆子哪里去了?”
“这能一样吗?”
戚缈刚从演讲台下来,伶牙俐齿地跟他争辩,“在床以外的地方牵手好奇怪,往常也没试过,拥抱不一样,我们不是到处抱吗?”
“哦,那第一次跟我抱的时候什么感觉?”
相拥画面一幕幕挤占脑海,戚缈翻找半天才寻见第一次,不太确定地回答:“惊吓?”
“……”
“嗯,”
戚缈胸有成竹,“因为那次刚在路上飚完车,没平复下来。”
“刚才和我牵手的时候也是惊吓?”
“是安心感,”
戚缈说,“从纪家走出来以后,虽然我没必要像纪望秋那样草木皆兵,纪明越再怎么谋害也算不到我头上,我又没占着纪家什么财产。
但还是习惯性揣起警戒心了,一走出学校,看路上哪台车子都感觉可疑,哪台都像纪明越雇来干坏事的。”
他仰起脸,抬手轻触上方的星空顶:“只有看到你的车子时,我才敢毫无顾虑地跑过来,牵你是情不自禁。”
正逢晚高峰,大道车流织成的绵延灯色比落霞更红,提不起车速,蒋鸷单手掌控方向盘,右手又安闲地搭回扶手箱上:“既然惊吓可以克服,怎么安心感不愿意多摄取。”
戚缈没说话,见蒋鸷久久没把手收回去,他故技重施,从兜里摸了颗椰子糖,连同自己的手一起钻进蒋鸷的手掌下,再重新握住。
“胆子攒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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