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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柳辛像是条被抛弃的狗,缩在路边,谁都可以来一脚。
就这么点时间,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短T恤已经有好几个脚印了。
“还不过来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不约而同噤了声,余子轩蹲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周围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石柳辛还在哭,鼻涕糊了满脸,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想好好学习,却要落得个这么悲惨的下场。
明明他只是在夏令营那会儿,出于好意让余子轩和他挤了一个帐篷。
见他热得头冒汗了,大晚上,独自一人去距露营地很远的湖边给他打水,回来半点不提路上差点被野猪袭击的事。
明明他那段时间,怕他热,再困也拿着小扇子给他扇风,帮他赶走夏夜里烦人的蚊子。
明明只是这样,为什么余子轩要这么对他。
石柳辛蜷缩着,呜呜咽咽,伏在地上干呕,余子轩收起脸上的笑意,那股吊儿郎当的劲不在,显出一股压迫感来,“我只给你五秒钟,五——四——”
训狗一样,余子轩盯着地上缓慢爬向他的人,男孩的眼泪和脸上屈辱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
很美,余子轩想,这个浑身哪哪都廉价丑陋的家伙只有在这个时候最令他着迷。
哈?着迷?不,像狗一样卑贱的家伙怎么配?他只是无聊了,仅此而已。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枝丫,在地上投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石柳辛浑身都脏兮兮的,指上关节是微愈的伤疤。
透过他沉离仿佛看见了自己,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善良,许是出于和当初一样的目的,她挡在余子轩和石柳辛中间,弯腰握住他细细的手臂,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郝汐茜在后面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忧,久违的姓余那畜生也有吃瘪的时候。
余子轩缓缓起身,抬着下巴,怒色渐显,依旧是副矜贵的公子哥模样,沉声道:“沉离,你别太过分了!”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重点一下子聚焦在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又不起眼的女孩为什么又改姓沉。
毕竟,不是每个姓沉的家伙都配和沉家扯上关系。
这学校明里暗里的阶级划分比想象的还要残酷和现实,有眼力见的已经默默闭上了嘴巴,不再参与一场可能会殃及自身家族命运的斗争里去。
沉离将石柳辛护到身后,“过分的是你。”
余子轩笑了一声,头一歪,把目光放在缩在沉离身后露出的半个后脑勺,压住凶涌而来的怒意,威胁道:“小石头,你知道,我难得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想想你妈。”
石柳辛肩膀一颤,从沉离肩膀后缓缓探出一个头。
明明是个男孩,看着却比沉离还要小。
缩脖塌腰,精气神全被藏在那副厚重的眼镜片后面,眼睛哭得通红,一副怯懦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拉起沉离的指尖,见她不抗拒,踟蹰放到额边,在快要碰到的距离停下,喃喃道:“沉离,谢谢你,真的,不过已经够了,我没事的。”
沉离心一紧,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那缠绕在石柳辛脖颈周围处的藤蔓仿佛蔓延到她的身上,无力与挣扎的窒息感快要将她淹没。
沉离不过迟疑了一会,余子轩用力扯过他的肩膀把他拽到自己怀里狠狠扣住,露出尖尖的虎牙,脸上满是对重获玩具的喜悦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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