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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半突然被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吵醒。
这琴声虽然技法不甚娴熟,好在情真意切。
只是曲意甚为沉郁、哀婉,好似有无限心事,却只能被压抑在琴弦之间。
曲到高潮,那被逼抑到极点的郁恨俨然已至触目惊心的癫狂境界,竟微传来弦断之音!
此曲勾起慕道瑛几分动容情往。
在这合欢宫中,竟也有如此孤愤悒怒的琴曲吗?
他不禁循着琴声走出偏殿,遥遥瞧见,月华如水,润湿白日里的碧瓦飞甍。
一角飞檐直探入墨蓝色的夜空,一道抱琴的人影,垂落着一条腿,踞坐在檐角之上。
可待瞧见此人身影,慕道瑛登时抿了唇角,冷了心意,转身就走。
“别走!”
那声音叫道。
纵使对此人已失望至极,慕道瑛却还是忍不住顿了脚步。
刘巧娥抱了琴,跳了下来。
也不知她今日到底改了什么性子。
亦或者,今晚明月夜,夜色如水,勾连起她几分惆怅,她也微抿了唇角,语气竟破天荒的有几分小心翼翼。
“那日……你,怎么样?”
她不问则矣,此一问。
慕道瑛一言不发,提步就走,行步间,步履t?几分踉跄颠跛。
她看在眼里,登时明了。
“这些时日是我不好,我叫人送些药材来给你……”
她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追着他在他身后嘘寒问暖。
慕道瑛不得不背对着她停下脚步,阖了眼,叹息说:“老母,瑛位卑性拙,飘零微贱如辙下之尘,君脚下之土。
“更遑论,如今又身残躯病,小子自知身份,断不敢对老母有任何痴心妄想。
“实在受不得老母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态度。”
他需努力克制,才不至于令自己言辞中流露出几分怨怼。
“老母何苦放我不过,如此折磨我?”
“你!”
刘巧娥心里咯噔一声,被他说得有些心虚理亏。
……他是知道她这几日的吩咐了。
她扬眉瞪眼,色厉内荏:“我好意关心你,在你眼里竟然就是折磨不成?”
慕道瑛不为所动,仍背心相对,嗓音轻而微冷:“你既如此恨我。
何不索性杀了我,倒来个干净痛——”
“你?”
他皱眉转身,失声见她突然冲上前,攥住自己的手。
“你又在做什么?”
刘巧娥握住他伤痕累累的瘦弱大掌,就往自己怀里送。
“之前是我不好,我、我不该同你置气!”
哪怕已下定决心与她泾渭分明,桥归桥,路归路。
可被她抱紧指尖。
慕道瑛曲指一动,一股失重之眩晕感仍直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