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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去买朝食的?
孟博远拉着林维明、程书钧,也终于赶在朱炳进学斋前赶到,三人方才也买了朝食,不同的是孟博远买的金榜题名全家福,程书钧和林维明都只点了二件套简餐。
学斋里也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人买了姚家的朝食,当时他们来得最早,但等他们买好时,忍不住被这巨幅食单吸引驻足的人已经在身后围了一圈,不过大家都光顾着看这字了,好些人被突然敲响的晨钟吓得没买便跑了,有的也是随意买了个最简单的便走,来不及多看。
姚如意傻在当场。
她是眼睁睁看着铺子前人越聚越多的,还兴奋地想今儿的朝食只怕很快便能售罄了!
没想到人是越来越多了,但是都在专注地看墙上的食单,看得聚精会神不说,还相互讨论,甚至有人手都拿起来比划了。
等他们都看够,钟声也响了,于是人人作鸟兽散,跑得一个不剩。
她这食单的确写得很成功,吸人眼球,但人虽然被她的大招牌吸引来了,但卖得竟然比平时还少!
她侧头看了眼刚回去换了身衣裳的林闻安,又低头看看自己用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有大半没卖出去的朝食,哭笑不得了。
失策了,早知道还是叫阿爷写的,她实在没想到,居然还会因字写得太好看而耽搁生意了!
这可遭了,还剩下了这么多。
姚如意难免有些沮丧,坐在支开的窗口边,望着巷子里的学生越来越少,晨钟已经打过了,没来及进后门的学子更加没心思买朝食,都哇哇乱叫着,如一股旋风般从她面前刮过。
林闻安见她捧着脸唉声叹气,便踱步过来问道:“怎么了?”
又往她面前那被厚实棉被盖住的大箩筐瞄了眼,一猜一个准,“……生意不好?”
姚如意却摇摇头,这是她的生意,也是她的主意,林闻安又没错,他人已很好了,他帮她写了一晚上,耗费了不少精神,怎么能怪他字写太好呢?更不应当对他抱怨。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责任自己背!
这有什么的,一时滞销罢了,今儿亏的,明儿再努力挣回来便是!
外婆说过,天不会塌的,何况她生得那么矮,塌了也轮不着她顶着。
臭外婆,整日笑话她矮。
若不是生病,她一定能长得更高的!
被有脾气就发、有饭就吃、有泪就流的外婆一手养大的姚如意,与外婆一般也有副大心脏,一向惆怅也是只惆怅一会儿的。
毕竟若是看不开,上辈子拖着那么一副破烂身子,早跳楼了。
她再回身时便已扬起笑脸来,见林闻安今儿穿得格外不同,不由讶然问道:“二叔这是要出去么?”
林闻安自打回来后,一直都穿细棉旧衣旧袍,且衣裳件件都素净得丁点纹饰也没有,比姚如意穿得都素。
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刚过三年孝期的缘故。
但今儿却不同,他方才吃过朝食后便回去换了衣裳,连头发也梳过了,头戴一顶罩纱黯淡的三梁冠,穿了件有些褪色的绿色方心曲领大袖衫,腰间系了条磨了边的革带,腰带上挂了个绣银鱼的绸袋。
虽一眼便能看出是多年前的旧衣,但衣裳是绫罗制成的,连着领口袖口衣摆皆绣了海牙银线、鞋是翘头乌皮靴,革带上还有黑银带勾。
这衣裳当年新制好时,一定是好看的。
林闻安听得她询问,并没有多谈,只垂了眼,视线再次落在她那只盖被的箩筐上:“不,是有客到。”
姚如意便有些稀奇。
林闻安回来后一波波来见他的人不少,但却没见他换什么衣裳,对那些找上门的人也是不冷不热的,还会将他们带来的礼物悉数奉还,一件都不会留下。
但今儿却额外穿了庄重的衣裳专门侯着!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姚如意忙问道:“可要与二叔备些好茶好点?”
林闻安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必,寻常粗茶即可,那厮想必也吃不出什么好茶。”
“那厮”
?听着还怪亲近的,难不成是他离京前相识的旧友故人?
姚如意按捺下好奇点点头,也并没有多问。
果真依言去冲了一壶红茶高末,将茶水温在暖水釜中,再铺子里转了一圈,又拣了两三卷硬邦邦的果丹皮放在粗陶盘子里。
冬日里,她铺子里本也贩没什么好茶点,那客人既然是吃粗茶的,想来身份与她家也差不多,寻常百姓人家,喝茶时啃啃果丹皮……硬是硬了点,但应当也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