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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困惑稍纵即逝,容栀抬手就掀起?被褥。
是很浅淡的朱栾香,近似于无味。
可她常年?习惯熏着朱栾,鼻腔早已对?这气?味敏感不已。
她终于忆起?来那日悬镜阁主的怪异之处。
他身上虽有特殊药材的味道萦绕掩盖,然而因常年?使用朱栾,那股朱栾特有的橙柚甜香,
是无法被轻而易举扑灭的。
厢房狭窄,闷得她险些喘不上气?。
容栀起?身推开窗牗,视线之内那几抹素白却又?让她移不开眼。
墙角整整齐齐堆坐一排,被雨滴敲打得颤动不止的,不是那有价无市的栀子,还?能是什么?
卫蘅姬所言,被抢购一空的栀子,此刻却如同什么野花杂草般被随意?放置在这里。
她知道侯府那盆栀子是谁送的了。
容栀扯了扯唇角,眼眸里涌上股悲戚的酸涩,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当一切真相?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时,为何?她没有预料之中的愤怒,只剩茫然和空洞。
是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的空洞感,如同被压进深不见底的寒潭,再也难起?波澜。
门?外突然响起?马匹的嘶吼。
而后是长庚急匆匆的,接连不断的敲门?。
“县主!
侯爷信件加急!
西军营突发营啸,似有哗变的苗头?!
侯爷让您速速回府避祸!”
容栀冷笑连连,却终于将谢沉舟抛之脑后,整个人愈发清醒沉静。
只是思虑了一瞬,她立时有了决断,冷着声开门?:“给我马,我要去见阿爹。”
流苏流云均是面?色一变,齐刷刷就跪倒了下去:“县主不可!”
流苏强顶住头?顶上射下的威压,由衷地劝道:“雨势太大,通往西军营路上积水不止几何?,奴婢不能让您冒险。”
流云也咬着牙道:“阿姊说得对?,县主!
此时策马连前方都看不清,很容易摔倒。
况且天气?恶劣,马匹受惊了您怎么办!”
她冷冷地看了二人片刻,而后拽过?厢房榻上的披风,利落地系好。
兜帽将她满是冷意?的眸子遮住,只剩下淡漠的语气?:“让开。”
地上二人动了动。
容栀一字一顿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
容栀去了西军营,谢沉舟是亲眼目睹着的。
准确来说,从容栀接近广济寺那刻,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毕竟裴郁还?留在西军营,极有可能被容栀揪出,裴玄惴惴不安道:“不去制止么,殿下?”
“你我问心无愧,去给她添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