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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两根烟,神经放松了许多,姜颂靠着窗户边眯着了。
脑子里事太多,梦就有些陆离。
先是张如森带着小时候的他在院子里玩。
他拿着一支墩布,蘸了水,和张如森玩“我画你猜”
。
先是他画。
姜颂三下两下画了一朵月季。
张如森却总猜不对,一会儿说是杯子一会儿说是小猫。
只好换成姜颂猜。
张如森写了一串数字,把手指在膝盖上敲,“小颂,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一会儿又换成是吴青山,咬着姜颂的耳朵,“我就是把你也杀了,没有监控还是不能定罪。
吴家有的是钱是人脉,以你现在的落魄,还想用胳膊拧大腿吗?”
姜颂在梦里挣动了一下,却没能醒过来。
紧接着又是医院。
在他梦里,姜颂自己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医生跟他语重心长地说:“要是你坚持,可能还能多活几天。”
他还嬉皮笑脸地跟医生商量:“拜托您让我活到长浥回来,看见他好我不就放心了吗?”
医生摇摇头,“不容易啊不容易,你死都死了,又何必生不如死?”
鼻子里插着的管子是往胃里送流食的,他嘴巴里咬着氧气管。
快速通过的气体带走了嘴里的水分,让他口干舌燥。
姜颂盼着再见小崽子一面。
终于,顾长浥在病床前头露面了,张嘴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姜先生”
。
他说:“好久不见了,姜先生别来无恙?”
姜颂像是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强颜欢笑,“挺好的。”
顾长浥又冷冰冰地说:“果然少了累赘,姜先生就能过得很轻松。”
姜颂想解释,但是又怕牵连他,只能把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往下咽。
他继续反思自己:你和那些只会说“我都是为你好”
的长辈又有什么区别?你想给顾长浥的,如果他不曾想要,不过也是一种强加罢了。
但是他又不免冤枉: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不强加,顾长浥只能跟着我一起倒霉。
他又凭什么经受这些无妄之灾?
看着顾长浥那张冷脸,姜颂一面觉得自己活该,一面觉得心里好难受。
顾长浥还在病床前面站着,姜颂不肯当着小辈的面掉眼泪。
但是身上那些管子戳得他很疼,他就盼着顾长浥快走,走了让那位有先见之明的医生给他一针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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