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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雪籽迎面吹来。
副官的声音在大雪里变成遥远的回音了:
【就像裴元帅来看了昏迷的元帅这么多次,也一次都没有告诉她一样。
】
西域和东域,有完全不同的时差。
要走的时候裴时蕴回头去看抱着机械匣的副官。
那里面是西域经年累月无人过问晶莹的雪。
旁白声音自己手里也抱着那枝莎兰花。
副官平静道:“元帅已经完成了她的赌约,裴元帅,您回去吧。
东域会一直注视着西域。”
裴时蕴走上舷梯。
就是那一瞬间。
呼啸的风雪猛然刮过一切,掩埋披风掩埋高塔,掩埋街道也掩埋城邦。
“一直到您也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理想实现。
可是那一天,那一天在哪里呢?
裴时蕴开始时常看见嬴楹和他在一起。
有时是他翻开书时,有时是他只是看着窗外的落日。
后来越来越多,有时最高会议上,她也会坐在他身边那个位置,按着她的手指,间或抬起眼睛来,打量说话的人。
等祝元帅出声,他才回声,想起,东域的最高指挥已经换人了。
祝元帅还是和他走在一起,东西两域关系还是模棱两可。
但是嬴楹渐渐年轻。
她褪去了元帅的光环,坐在椅子上会往后靠,不守规矩地交叉按自己的手指,会研究他的手套是不是影响作战效率,会.
【元帅。
】
裴时蕴抬起头,其他星域的元帅看着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
他不回话,直到有人看到他桌上灿烂的莎兰花。
“这是什么,谁送的?”
他看着他把花拿起,却只能说出那几个平平无奇没有情绪的字,又忽然顿住:“是我的。”
耳鸣像钟声一样扩大。
在这回旋的嗡声里。
他问自己。
我的,谁呢?
嬴楹开始无处不在。
她有时候是那个一往直前完全不需要他去放慢速度配合的天才军校生,有时候是回到中央星系了还会找他切磋的新锐将领。
有时候只是嬴楹。
军装挺括眉眼微扬,抬眸问:“西域还会下雪?是什么样的?”
有一次他的精神力超过负荷了精卫也没有办法了,在等治疗兵来的时候他就在自己机甲敞开的作战舱里。
风雪哗哗往里涌。
他背对着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