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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第1页)

昏黄的落日缓慢地往西边的山坳沉去。

冷风猎猎吹拂干枯的灌木枝条,那透骨的寒冷引着你不由自主打了两个喷嚏,你瑟缩着脖子看向那个粗糙土包旁的老人。

头发花白的脑袋怔怔对着低矮山坳的方向,落日的余晖将他沟壑起伏的侧脸映得红了起来。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儿子儿媳的合葬墓前坐了一天。

那墓简陋得只有一个土包。

周围的杂草落叶都被老头扫了干净,土包周围用锄头挖了半圈小沟,坟头上放了张粗糙的红纸,捡了块漂亮的圆圆石头压着。

墓前烧完的纸钱碎,早已被风吹得四散,黄土地上只留下一堆灰黑的痕迹。

拴在树前的老马嘴里咀嚼着嘴里的干草,鼻子“扑哧扑哧”

粗粗喷出白雾,前脚抓挠着土壤,催促着你们离开。

你望向天边。

时候确实不早了,今晚还得去老车夫一位故人家里暂住。

太晚到达的话,未免对主人家叨扰甚多。

“老先生,这时候不早了,您看”

你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衣,踯躅着上前询问,老车夫身上那沉重的气息让你迟疑。

老车夫愣愣地转过头,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又俯下身去,环抱着那小小的土包:“维儿啊,爹来看你了。

爹要带着宝儿去江南地了。”

他说话的声音梗咽着,“爹老了,走不动了,这怕是爹最后一次看你了。”

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落在了坟包旁的枝叶已光秃秃的树上,嘶哑地发出着“啊啊啊”

的叫声。

风又在这刺耳的声音悄悄卷了起来,带着地上的枯叶散得漫天都是。

在这肃穆萧瑟的景象里,你们启程了。

故人之居离漳洲城仅10里远,明日歇息一天,后日一早启程,预计小半日便能到达漳州城门下。

你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盘算着。

不过,老车夫曾说过他儿子名叫李大郎,怎的忽地又变成了维儿?你好奇地询问了老车夫这个问题。

老人抹了把泪,扯了个笑:”

贵人有所不知,我那愚儿虽是粗人,但也借了他做秀才舅舅的光,上过几年私塾。

这不小孩嫌自己名字土气,硬是要改成文人名字。

我就这颗独苗,便也由了他去。

这以后就大名小名换着念了。

“你心里疑惑顿解。

心里想着:这墓在漳州和平城之间,但老爷子却是颍川人士。

想来之前说的儿子儿媳回娘家探亲,这娘家指的便是漳州、平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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