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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开口,却见斜对面上铺的姑娘已经利落地翻身下来:“我要一份红烧带鱼的!”
她掏出一张大团结,然后接过乘务员的找零。
这个年代,普通人出远门非常麻烦,能坐火车的,要不是公职人员,要么就是大型国企的职工,反正都是有钱人。
对他们来说,出远门就跟旅游一样。
路上吃饭什么的都有报销,自然也不会省那三瓜两枣。
胡为民要的是梅菜扣肉,饭盒递到手里时还烫手。
他掀开铝盖,热气“呼”
的糊了满脸:米饭上铺着三片油光发亮的五花肉,暗红色的梅干菜吸饱了肉汁,边缘还配着几根腌萝卜条。
他掰开一次性竹筷,筷子劈了不说,还带着毛刺。
不能用了。
没办法,他只能换自己带的筷子。
第一口肉下去,胡为民差点咬到舌头。
比不上外面馆子的,但比预想中的好吃。
“大哥,尝尝我的带鱼?”
对面上铺的姑娘推过来装着带鱼的饭盒,眼睛眨巴着问:“咱们换着吃咋样?”
“行啊。”
胡为民欣然应允。
带鱼煎得金黄,表面裹着层薄薄的糖醋汁,骨头都酥了。
两人就着摇晃的车厢交换食物,边吃边聊,倒也不寂寞。
下午,餐车又转回来了,乘务员开始回收饭盒,顺便卖些零食和饮料。
傍晚时分,胡为民听见广播里播放《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悠扬的音乐传到众人耳朵,整节车厢里,不少年轻人已经跟着哼唱起来。
次日清晨,乘务员挨个拍门:“沪上站快到了,换票啦!”
胡为民揉着眼睛看向窗外,晨曦中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天际线上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