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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梅庚不徐不缓地打断了她的声情并茂,负手而立,便是一派老将沉稳之风,暗携着血雨腥风,睨了眼梅晨,“是否配入王府,看的可不是血脉,秦皈与我伴父王身侧守疆护土,你族分脉却如同蠹虫,大闹灵堂,辱我寡母,欺我义兄,何敢入嫡系族谱?”
还未待梅晨母子哭天喊地继续作妖,梅庚又瞥向几个战战兢兢的族老,轻嗤:“他们不懂,莫非几位前辈也不明?西平王府本是异姓封王,若陛下当真降罪于我,莫非换个人世袭便平安无事了?”
这些和稀泥的老东西,口口声声为了梅氏一族,却也不过是贪图自己那份安逸荣华。
若没了这些族老撑腰,梅晨母子便翻不出什么浪来。
想入嫡系,先领军棍
一番话下来如醍醐灌顶,几个族老面面相觑,若梅庚落了难,便是西平王府落了难,他们自然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既然梅庚如今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他们又何须为了梅晨母子惹恼了梅庚?
几人彼此交换个视线,当即便接连拱手道:“大公子说的是,既然大公子身体无恙,老朽瞧着过继也便不必,这便告辞,这边告辞。”
“啊——对对对,告辞告辞。”
几个族老见势不对,当即抽身而走,留下梅晨母子傻了眼。
梅庚戏谑冷嘲,盯着梅晨,眸光森冷,“你爹是梅成林?礼部五品主事?这个差事可来之不易,有空想着谋夺王府,不如想想还能不能保得住自家的家产。”
他可记着这位嫡子上有外室所生长兄,下有妾室所生数个兄弟姐妹,在家中地位都不稳,还想着惦记王府,心太大。
梅庚的威胁极有效,梅王氏这个正妻当场变了脸,彻底舍弃那僵硬别扭的柔弱作态,如泼妇般张口骂道:“混蛋东西!
你这败兵之将,有脸回临安便罢了,对长辈如此无礼!
西平王府若交到你手里迟早也落个满门皆灭的下场!”
满门皆灭!
四个字如惊雷在梅庚耳畔炸响,轰的一声轰碎他所有理智,将那颗原就遍布狰狞疤痕的心击碎。
醒来得突兀,梅庚仍是二十年后那个百经战场的铁血将军,亦是家破人亡后的癫狂疯子,手段残酷狠戾,看似早已无畏无惧,实则不过是满身疮痍,无谓再多几道伤疤罢了。
可偏偏,梅王氏戳中了他心尖上最痛的那处,时时刻刻在渗着血。
一经触碰,便如龙之逆鳞。
梅庚气场骤然生变,分明白衣加身,纤尘不染,却如黑袍的索命罗刹,沾了满身的血腥。
“你说得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透着丝丝杀机,梅王氏也察觉不对,说话底气都弱了几分:“我…我告诉你!
王府又怎样?还不是摆了满屋子的棺材,我告诉你,我们家晨儿愿意管你这个烂摊子,那是你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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