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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夏理又是一阵沉默。
nbsp;nbsp;nbsp;nbsp;良久,轻絮地回答:“很幸福,有非常非常爱你的人。”
nbsp;nbsp;nbsp;nbsp;纪星唯像是没有预想过夏理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她为此一阵语塞,黑暗中的黑眼睛辨不出多少情绪地缓慢描过了夏理的脸。
nbsp;nbsp;nbsp;nbsp;纪星唯在四目相视的瞬间开启一场剖白。
nbsp;nbsp;nbsp;nbsp;也不管夏理想不想听,兀自便吐露起了无人知晓的秘密。
nbsp;nbsp;nbsp;nbsp;“我做了坏事。”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开场。
nbsp;nbsp;nbsp;nbsp;“可那是妈妈让我做的,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
nbsp;nbsp;nbsp;nbsp;夏理的表情在听见‘妈妈’两个字后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nbsp;nbsp;nbsp;nbsp;“妈妈说把唐家拖下水,他们自然就会替我们想办法。”
nbsp;nbsp;nbsp;nbsp;“可是我没有那么做。”
nbsp;nbsp;nbsp;nbsp;“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害唐颂,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受了酒精的影响,纪星唯的话前后矛盾。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亟待认可,试图将这样的说法传递给夏理。
nbsp;nbsp;nbsp;nbsp;在此之后,纪星唯陡然抓紧了夏理的手臂,连指尖都深深掐进去,用那对漆黑的幽深的眼瞳盯死了对方。
nbsp;nbsp;nbsp;nbsp;夏理听得不甚明白,猜想大抵与唐家先前的丑闻有关。
nbsp;nbsp;nbsp;nbsp;可他不懂纪星唯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nbsp;nbsp;nbsp;nbsp;他于是茫茫然地安慰,轻柔地将对方散乱的长发捋至耳后,像徐知竞安抚他的情绪那样,一下一下,小心翼翼梳过纪星唯的发丝。
nbsp;nbsp;nbsp;nbsp;“夏理,夏理。”
对方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纪星唯试着起身,纤细的五指却依旧攥着夏理不肯放。
nbsp;nbsp;nbsp;nbsp;“我做错事了。”
nbsp;nbsp;nbsp;nbsp;她喝了酒,思绪飘忽,身体也仿佛不受控。
nbsp;nbsp;nbsp;nbsp;踉踉跄跄往后退过半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nbsp;nbsp;nbsp;nbsp;夏理无奈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揽着纪星唯,听她含糊地不断为自己辩解。
nbsp;nbsp;nbsp;nbsp;玻璃在雪色间映得透亮。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有神明,又巧合地望进这扇窗,大抵会以为他们正在跳一支雪夜下的华尔兹。
nbsp;nbsp;nbsp;nbsp;夏理这才注意到脚边散乱的杂志与幽幽亮着的屏幕。
nbsp;nbsp;nbsp;nbsp;彩印的文字被纸张的反光掩过去,要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能看清。
nbsp;nbsp;nbsp;nbsp;他当然记得唐家的长辈。
nbsp;nbsp;nbsp;nbsp;即便岁月流逝,回忆中的面孔不可避免地老去。
nbsp;nbsp;nbsp;nbsp;可夏理还是一眼认出了唐颂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与对方的从容自若对应的,是另一张图片里站在被告席间的中年男性。
nbsp;nbsp;nbsp;nbsp;后者有一双与纪星唯极为相似的眼睛,眼梢微挑,自眼帘折出的褶皱长而深刻,标志得挑不出任何缺点。
nbsp;nbsp;nbsp;nbsp;他垂着脑袋,神色淡然,像是已经在心底接受这样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纪星唯在大洋彼岸焦虑地打转,不知是担忧未来,还是为这一条条字句清晰的报导。
nbsp;nbsp;nbsp;nbsp;“真的不是我。”
她仍在轻喃,“唐颂不相信,可是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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