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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是闻老尚书的家宅,闻尚书告老还乡时,钱家把那宅子买下了,但一直没用,如今钱家愿意原价让给我们。
院子丶文书我都亲眼见过,四进的宅院,后边不大不小一个花园,原价七千五百两,家具奉送,价钱十分公道了。
」
「价钱再公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
「钱鸣说银子不急,房子只管住,随我们方便了再给他。
」
「他倒是拿准我们肯定能『方便了』。
」柳乐笑道。
钱鸣是钱贵妃的兄长,自晋王爷来提亲,这样的皇亲国戚柳图已结识了不少。
「那当然了,还能让他的银子打了水漂?妹妹放心,我也不惯欠人家的,肯定尽快还上。
」
「七八千银子,恐怕一年半载也不好轻易凑出来。
」柳乐想了想,「要不,我们再找找间小点儿的,三进也够了吧?」
「够是够了,不过宅院自然越大越好,省得将来再折腾。
如今不同以往,还用为钱犯愁?况且钱鸣的意思,三年五载都使得,一年半载那是不够交情丶不拿他当朋友。
」柳图道。
柳乐不禁要给他泼些冷水:「何必在银钱上攀交情,谁不知道皇帝也有三门穷亲,算什么稀奇,咱们就不能做那穷亲戚?总好过上去讨便宜。
」
柳图一摆手:「皇家枝繁叶茂,要论亲戚当然也多,不过那些都是拐弯抹角排不上的,和我们怎么好比?
「还没告诉妹妹,那天叫人请去吃宴席,曹大人坐上首,接着就是我。
他是皇后娘娘的兄弟,我当然不能和他比,但也差不太多。
其实真要论起来,比方钱家,封了个贵妃就吆五喝六,他家祖上做什么的?连个进士都没出过,充什么名门望族?咱们到底是真格儿的书香门第!
」
柳乐看着哥哥。
当初,他像是所有人的兄长,在禹冲丶计晨面前高谈快论,真有几分慷慨激昂的文人风采,怎么不知不觉竟变得这样市侩,她都认不出了。
他大概是完全忘了父亲那两个最得意的学生,——固然如今他们家谁也不提禹冲,可是哥哥背她上花轿,喜悦地看她嫁给计晨,这还是不足一年前的事,现在看他的样子,竟好像世上根本就不曾有一个计家似的。
可是柳乐又想起,自父亲年迈不再收学生,这些年,是哥哥用薪俸养着一大家,他可从没有抱怨过半句。
不仅如此,只要手头宽一点,他就拿钱让她和柳词买布料丶裁新衣,从不许她们干粗活,也不许她们多做针线伤了眼,好像她两个是高门里的千金大小姐。
念及此,她再不忍说哥哥什么,只是笑着轻讽道:「我还以为哥哥快忘了我们是读书人家。
」
「没忘没忘。
」柳图忙道,「其实我还有几根读书人的硬骨头。
何况妹妹现今是什么身份?更不能招人话柄。
我都明白,不妥当的事儿保证不沾手,拿不准的我肯定先问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