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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瑾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这傻姑娘,答应这么快干啥!
赵二凤站在她的身边嘴巴张了又张,她们军嫂有优待,可以干些锄草施肥播种轻省点的活。
挖沟渠,那是男人才干的活计,可苦着呢。
杨秋瑾已经走了,赵二凤带着一个孩子,实在不好跟她一起挖沟渠干重活,只能跟她分道扬镳,另领播种的任务。
杨秋瑾汇入知青队伍,这些知青年纪在15-25岁之间,男知青大约八个,女知青有六个,看起来都懵懂无知,涉世未深,应该都是从大城市过来没多久的。
韩永信下达命令:“男同志全部下沟渠挖土淤泥,女同志站在上面接力,把挖起来的淤泥倒到空的地方去。”
水渠旁边有胡杨树枝编制的背篓箩筐,男同志挖起来的淤泥都装到里面,再拉到地面倒到其他地方。
四月中旬的边疆,化雪不过半月,一早一晚的气候,依然寒冷,水渠里面有齐腰深的水,这里的水是从天山雪山上化下来的雪水,冰冷刺骨。
那帮年纪不大的男知青跳进沟渠里,裤子被打了个湿透,一个个冻得自打哆嗦。
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刚刚韩永信借着杨秋瑾一阵指桑骂槐,他们都听进去了,一个个有心要做出一点实绩出来,让韩永信瞧瞧,他们可不是什么懦夫弱鸡。
他们拿着铁铲,在沟渠里费力的铲着淤泥,别说韩永信怎么想了,就是杨秋瑾看着也觉得费力。
她在渠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铲好一背篓淤泥,正好有个心气高的女知青有心在韩永信的面前挣表现,跳下去跟男同志们一起铲淤泥,杨秋瑾想了想,也跟着一起跳了进去。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也要跟这些知青们一样,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韩永信看看,她可不是什么体验生活的娇妻。
渠水刺骨,淤泥难清,天公也不作美,风沙不断吹身,杨秋瑾跟那些知青们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很快冻得嘴唇发紫,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咬着牙拼命干活。
他们挖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这条水渠里的淤泥清理干净,之前对杨秋瑾和知青们颇有怨言的韩永信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把他们领到连队所在的食堂,叫后勤给他们烧一堆柴火,让他们把打湿的衣服烘烤干净,接着又让食堂的人,给他们熬了一锅姜水喝下去驱寒,避免他们生病。
捧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水,杨秋瑾觉得,韩永信并不向他表面看着那样凶恶。
几个年轻知青却不这么觉得:“他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我们才来他们连队不过三天,他叫我们住着最脏最差最小的地窝子,吃着最难吃的杂粮饼子,白天让我们干这干那,把我们往死里折腾,晚上还不放过我们,还要开会给我们做思想工作。
上午清的淤泥,我感觉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腿也冻得没知觉了。”
杨秋瑾坐在他们身边,感觉自己的裤腿都烤干了,站起身说公道话:“你们初来乍到,无钱无粮,有地窝子住,有提前拨给你们吃的粮食已经很不错了。
往上再翻十来年,他们兵团初到这里,四处都是荒凉的戈壁滩,树没几颗,住得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粮食了。
那个时候他们是凭自己的力气和不怕苦的精神,自己建起地窝子,在种不出粮食的戈壁滩里,挖沟建渠,费力垦荒,灌溉种地,一年又一年忍着饥饿,这才将开出来的荒地变得逐渐肥沃,粮食一年比一年产的多,养活了他们兵团,也按时交了粮税。”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不耐烦道。
杨秋瑾道:“我只是告诉你们,兵团不欠你们,韩连长也不欠你们,你们是根据国家政策下来支边的青年,你们是带着建设祖国边疆的目的来到这里,如果你们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不如趁早想办法回城去吧!”
她说的话一针见血,知青们沉默下来。
先前那个女知青不服气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回去啊,还不是上头.....”
话没说完,被一个男知青捂住嘴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女知青想到城里那些小红兵的疯狂模样,打了个寒颤,咬着嘴唇没再吭声。
他们不知道,韩永信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一颗白杨树后面,将他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中午连队食堂开饭,除去支边知青是赊账记粮之外,其他人吃饭都得要连队户籍关系,凭粮本或者拿钱票买吃食。
杨秋瑾的户口是落在部队的,不在连队,她想吃饭得掏粮票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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