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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破烂掌柜嘉庚)镇压黔灵刀法乃苗人渔猎耕种时,从天地山川、河流以及世间万物身上感悟到的力量,融合苗刀,传习而来,教屈孟虎和小木匠刀法的是刀客熊草,他出自于黔灵山苗寨,是西南一带了不得的刀客,光三刀砍翻西北毒狼一事,就能吹一辈子。
倘若不是贪杯好酒,他也未必会将这其中真义,传予屈孟虎。
当然,这也跟屈孟虎的父亲,酒神屈天下当年慷慨豪侠,号称西南小孟尝,广结善缘有着很大的关系。
三道坎镇南边的榕树林里,屈孟虎以树枝作刀,教予小木匠刀法真义。
这刀法说简单也简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刀中八法,不过如此,但如何运劲,如何对敌,如何腾挪跳跃,如何一刀突入,制胜于敌,这里面的讲究可就多了去,单这手腕的翻转,就有二十一种讲究,再配合上行气的变化,却是值得一辈子研究的门道。
当然,说那么复杂,又有点儿太玄了。
对敌这事儿,讲究的是一个练,平日里不断的勤学苦练,将所有的诀窍,都融入到了肌肉记忆里,刀手的理解进去了,与人交手之时,融会贯通,自然就能赢了。
小木匠本就有了基础,刀法也熟练,倘若通比文章,算得上是倒背如流,只不过某些地方理解并不透彻而已。
此番屈孟虎与他细细讲解,将这里面的道理、讲究和技巧,掰碎了、揉烂了,跟他细细说来,却是将小木匠多年以来的困惑都给解了去。
小木匠的师父鲁大往日一直不喜他练这搏击之术,觉得能防身就好,与人对敌这事儿就算了,所以小木匠无法交流,此番听屈孟虎所讲,简直就是如痴如醉,两人一直熬到了夜里,小木匠都无疲惫,那屈孟虎也不在意,弄了点儿篝火点燃继续。
两人熬夜教学,一直到了凌晨子时,方才停歇下来,刨了火堆里面的红薯和洋芋来吃。
吃过之后,屈孟虎又与小木匠对练,从对抗中发现问题。
等到寅卯交替之时,小木匠对于这路刀法再无疑惑,两人方才歇下。
小木匠疲惫不堪,躺在火堆旁的干草上,闭目而眠,次日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却瞧见屈孟虎从林中回返,居然打了两头野兔,又套了十几只麻雀回来。
屈孟虎打猎厉害,但不善庖厨,而小木匠倒是善于此道,将其处理之后,烤得喷香。
两人吃过之后,屈孟虎对小木匠说道:“昨夜有人在林中监视我们,来了两回,每次约摸一刻钟左右。”
小木匠听了大惊,说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屈孟虎说你昨日学刀,如痴如醉,如何能分心外物?我没有打草惊蛇,所以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什么目的,不过想起来,无外乎吴半仙,和他的狐朋狗友。
听到“吴半仙”
的名字,小木匠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他对这个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老狐狸恨之入骨,此刻却又没有半点儿办法,不过屈孟虎说得对,这老东西虽然可以拿民团的官长来压人,但终究只是一时之势,等日后无人盯着他了,而他又练好了刀,随时可以找回场子来。
屈孟虎问小木匠的打算,他说想去乾州河下游的铁寨坡——这是听吴半仙和那“启明师叔”
对话时听到的,现如今那启明师叔已经找过去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小木匠也想去瞧一瞧。
但问题在于他一个人的话,就算是去了,也未必有什么用处,反而有可能送掉性命。
听完了小木匠的话语,屈孟虎想了想,对他说道:“我可以陪你去,不过单单只是一个虎逼,我倒不怕,但如果加上他师父,我恐怕对付不了,所以你得多练两天,等刀法熟络了,回头再给你找柄顺手的刀,才好出行。”
小木匠知晓屈孟虎的考虑比较周全,而且此时危险,他却全然不顾,生死相陪,实在是情义。
他说不出太多感激的话语来,只有伸手过去,紧紧抓住了屈孟虎的胳膊。
两人出了树林,去河里洗了回澡,又去街上买了点吃食,便又回到了林子里来,继续练刀。
如此又练了一天,到了中午的时候,却有一人找了过来。
那人并非屈孟虎的同学刘知义,而是一个让他们有些意外的人。
洛富贵。
这位曾经救过小木匠性命的苗家汉子赶到此处,让两人颇为意外,而洛富贵是个爽朗干脆的汉子,找过来了,也没有绕什么圈子,而是直接了当地问小木匠,说上次听你聊起了鲁班教,也懂得破解厌胜的法子,能不能帮个忙?洛富贵是小木匠的救命恩人,他既然开了口,小木匠岂能拒绝,便问到底怎么回事?洛富贵解释一番,两人才知晓出事儿的,便是洛老大之前口中要找的那同乡,前日洛富贵找上了门,拜码头叙旧,本以为他乡遇故知,是件快活之事,却不曾想他那同乡家里出了事,霉运连连,家中老母还生了重病,就剩下半口气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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