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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苏小姐一起上来的,除了那个俊朗公子之外,还有一人,却是个胖乎乎的年轻女子。
三人有说有笑,而当那苏小姐目光往这里望过来的时候,正在与小木匠攀谈的程寒则站了起来,随后,他对小木匠说道:“我瞧见几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他起身往外走去,而王档头则低声说道:“没想到雍德元少爷也来了。”
小木匠问:“这人很有名么?”
王档头解释:“雍德元雍少爷,他父亲雍熙文是袍哥会头排的闲大爷,闲大爷又唤作绅夹皮,是渝城袍哥会的大金主,有钱有势,他师出名门,是渝城道上几个挑头的年轻人之一,一等一的人物,甚至比程小爷还要有名。”
小木匠又问:“另外两人,你认识么?”
王档头说:“雍少爷旁边那个胖妞,是他小妹,至于旁边那个短发小姐,应该是湖州会馆苏三爷的女儿苏慈文……”
听到这话儿,小木匠才知晓那女学生的大名,却是叫做这么一个名字。
感觉不像是女子的名字,反倒像个先生。
而另一边,程寒迎上了这三人,拱手招呼:“德元,苏小姐,遗爱小妹。”
程五爷与雍熙文都是渝城袍哥会的大佬,虽然分数不同排,但交情也有,所以程寒与雍德元、雍遗爱算是世交,此刻见面,自然得招呼一声。
不过雍德元瞧见程寒在这儿,却是皱了眉头,有些不快。
他说道:“阿寒,我中午约你,一起陪苏小姐吃晚饭,你给推了,说有事,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程寒笑着说道:“我先答应了一位朋友的邀约,所以推辞,没想到居然也约在张飞楼——回头我过来敬你一杯,算作赔罪,如何?”
胖妹瞧了那边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道:“程寒哥,你那朋友,是王麻子?”
程寒摇头,说不,是旁边那位。
胖妹瞧了小木匠一眼,看他那打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问道:“那人谁啊?程寒哥你就为了他,爽了我们的约,好过分啊。”
反倒是雍德元颇有眼光,说道:“那后生,便是前些天与你相斗,旗鼓相当那人?”
程寒点头,说然也。
雍德元来了兴趣,问道:“对方什么底细,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程寒说我刚刚过来,话都没聊两句,哪里知道?雍德元说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一起拼桌吃饭吧?程寒不愿,说那位兄弟人比较拘谨,还是算了,等回头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他与这边聊完,告罪一声,回桌过去,雍德元不太高兴,而苏慈文在旁边听了,却是有些懵——那个甘墨,不是她家工地上的木工匠人么?虽说他手艺还算不错,但怎么跟这袍哥会的少爷们还认识,而且听着好像打架也挺厉害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程寒回桌,与小木匠简单解释一遍,然后说道:“雍德元挺想认识你的,只不过我怕你不太适应,便没有拼桌。
来,甘墨兄弟,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带,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为了这,咱们喝杯酒。”
小木匠举杯相陪,王档头作为请客的东家,也是赶忙相陪,十分热情。
程寒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没有那么生硬。
喝过酒,又吃菜,这张飞楼果然不愧是名满渝城的馆子,摆在桌子上的每道菜,都特别有味儿,就连那怪味胡豆,和油炸花生米,都别有一番风味,让小木匠停不下来筷子来。
桌子下蹭饭的虎皮肥猫,也是喵呜喵呜地叫。
小木匠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虽说过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的时候,但胃口却一直都很大。
而程寒是那练家子,又是修行之人,需求的热量极大,所以几人吃菜喝酒,倒也不像寻常酒宴那般矜持拘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寒放下筷子,问起了小木匠的来历。
小木匠自然不会提及自己师父鲁大,而是编了一个说法,这套话他早就熟练了,程寒虽有疑惑,却并不追究,又与甘墨聊起了修行之事来。
甘墨修的,是鲁班教的《万法归宗》,本就是杂糅的法门,博采众家之长,故而与程寒说起这个来,却也并无障碍,甚至某些地方的见识,更有胜之,随后程寒又说起自己北上求学的经历,小木匠居然也能接上,不但如此,而且见解颇深。
小木匠知道的这些,全部都是从屈孟虎那儿听来的,但程寒却不知道啊,听到这个甘十三郎什么话题都能接下来,更是添多了几分敬佩。
他觉得,面前这兄弟,当真是一奇人,走的是那“大隐隐于市”
的路子。
深不可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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