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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到十二月初,申城的温度降了十度,凌瑞大楼外立面的灯也悄悄从秋季的金黄切成了冷白。
CBD车水马龙,连续的阴天和低沉下压的云层让高耸的大厦像巴别塔。
随时有人在这里梦想登天,也有人一着不慎,坠落云端。
但温尔没打算登天,她的生活也没有太大变化。
公司和凌瑞的合作项目和冬残奥组委会已经开始洽谈,设计线进入压样封版阶段,她的日程密不透风。
样衣室、试模现场、原料配色、手稿微调,每一个节点她都亲自跟过,每天都十分充实,十天换一个新的手账本让她自己都有些讶异。
但再忙,她的情绪始终有些提不起劲。
话不多,不迟到,也不早退;连中午的外卖都定的执着,一直是米饭和三样小碗菜。
偶尔闲了和温辞联系一下兄妹感情,发现温辞忙的连饭都吃不上,稍微感到一丝安慰。
最起码她还能保证自己的一日三餐。
知足常乐。
她没再去凌瑞大楼。
与凌瑞品牌部的协调、样衣进展的周会、展览布景的联动,她都远程确认。
整个项目合作线宛如被拉紧的平行钢丝,像他们两个人的现状,所有的与对方无关的事都在继续,只有他们两的关系停在原地不动。
一天中午,温尔临时赶去展区确认地灯材质,外面在下小雨。
她打车过去施工工地,安全通道设在侧门。
那一条坡道是她半年前亲自画图测比的,今天走过去时,她脚步顿了一下。
栏杆贴边,一侧仍留有专门为轮椅设计的1.2米净距。
她记得当时还打了样条,标注那一段的坡率,谢丞礼在她身后没说话,只是在会后改了“优先预算申请”
的批注。
现在这坡道修好了,可他从来没来过。
她低下头,撑伞绕进展区,没再回头看那一段。
十二月初,品牌推送了联动主视觉定稿。
设计署名是她,确认过后她就没再看。
流程走完,她把草稿图打包进文件袋,塞进自己办公室最下层的抽屉。
坐下来喝了口水,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处理春季快销线的下批市场反馈。
黄姐忽然从外面敲了敲门,递进来一个文件夹。
“快递到了。”
她说,“还有,这周会议谢总不参加,临时改江屿过来。”
温尔点点头,“知道了。”
她没问为什么,也没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什么都没问了。
晚上九点半,温尔从工位上收好资料,一边系围巾一边走向电梯。
前台灯已经关了,只留一排蓝色夜灯,显得公司像个大型水族馆。
她路过行政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走廊尽头一盏感应灯还亮着。
那盏灯平时是谢丞礼办公室出来的过道,她继续往门口走。
她走得慢,走出电梯口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