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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的声音及时拉回,苏颐綾因为吊桥效应一时混乱的心,察觉自己还紧紧贴在他怀中,苏颐綾猛然清醒从他怀里弹开坐倒在地。
「喂、喂、喂,苏颐綾你站稳啦!
等一下跌倒又来一个大地震怎么办?」几个还没站起的同学,没瞧见桌椅后方曖昧的两人,只看见她好似脚麻没站好重心不稳又往后摔,故作关心地嘲讽着。
苏颐綾听言脸色一变,哪怕脸颊因为对方无礼的话语羞耻地像要烧起来,也不敢回嘴半句,因为说什么都错,只要反击就会听见开不起玩笑、没有幽默感,人家说实话还要恼羞成怒的骂名,据理力争到最后还是她的错。
谁叫她又矮又胖,明明是她自己的身体、她的自由,却得像市场里的猪肉被人秤斤论两地品头论足,身材莫名成了她活该被人攻击的原罪,一句大家说的都是事实、觉得受伤怎么不减肥?玻璃心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她就注定只能落于舆论下风。
「好笑吗?」课桌椅后方传来意料之外的质问声,简单三个字毫不掩饰的慍怒情绪,和嘴上平和的语气形成极大的反差,听来反倒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班上恶意的訕笑声戛然而止,只见江炯元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对方不放,似乎等他给一个交代。
「干嘛那么严肃?开个玩笑而已嘛??」对方见有人替苏颐綾出头,乾笑几声试图含糊带过,江炯元却丝毫不给他机会。
「好笑吗?这么喜欢开玩笑,怎么不开自己的玩笑?」开学至今开口不超过十句话,连自我介绍都懒得说、被同学在背地里取了哑巴外号的江炯元,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说超过两句话,只为了替她辩驳。
苏颐綾坐在地板上,傻傻凝视着站起后高得像天花板一样的人,视线逐渐模糊,那些锐利的言词,哪怕再不舒服她都已经能神态自若地应对,就算笑不出来也不会像今天听见他维护自己时,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江炯元,够了,坐下。
」老师适时开口打断他,不让他们继续争论下去。
「刚刚他说话羞辱女同学时,老师不觉得够了、现在忽然觉得够了?」江炯元没有因为对方是师长,态度就有所不同,依旧有话直说。
若不是话语里詰问的意味浓厚,江炯元看来就像求知慾旺盛的学生,一切宛若课堂上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提问,全场听言都连带缄默了几秒,暗暗不安地看向老师,深怕扫到颱风尾。
「出去。
」果不其然,老师脸色一变命令道,「不想上课就给我滚出去罚站。
」
江炯元毫无被人当眾训斥的委屈、退却,相反的,老师此话一出他没半点犹豫,长腿一迈就走出教室了,反而让老师满腹的指责、训斥无从往下说,张了张唇只吐出一句,「……好了,现在继续上课,谁再多说一句话就出去陪他一起站。
」
苏颐綾趁着没人察觉时,小心翼翼地抹去脸颊上的泪珠,爬回位置坐好。
她应该要感激江炯元的,她却像终于找到了能讨厌他的理由,他算什么?凭什么为她出头?把她弄得这么狼狈,现在大家都以为她和他真的是同路人了。
她讨厌他,真的好讨厌、讨厌他为自己出气、讨厌他为自己说话,更讨厌…他轻易就逼出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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