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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方才那人又是如何走过来的？”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只怕他不是走来的，而是飞来的。”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脸上已有惊讶，“飞来的？”

nbsp;nbsp;nbsp;nbsp;别业三面环林，方圆数十里，林高数十丈，中间没有歇脚的地方，就算那人熟知地形，抄了捷径，想要一气掠过此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湖上有如此轻功的人，本已屈指可数，就算有如此轻功，也不会愿意为了走区区一截路，便去消耗这么多的真气，以免在对上强敌的时候后继乏力。

nbsp;nbsp;nbsp;nbsp;总而言之，方才那个人要么是过于狂妄自大，要么就是脑子有坑。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我也不甚明了，不过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断。”

nbsp;nbsp;nbsp;nbsp;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世上既然花团锦簇，出一两朵奇葩又是什么怪事？贺青冥行走江湖多年，已见怪不怪了。

nbsp;nbsp;nbsp;nbsp;莫说是那个人，就算是他们二人自己，不也一样不能以常理推断？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道：“不错，也许那个人本来就有病，还病的不轻。”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笑了，打趣他道：“无咎怎么背后说人坏话？”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见他有心揶揄，便道：“我又不是君子，也不讲究慎独那一套，自然要说人坏话，不但要说坏话，还要干坏事，不然这辈子岂非太过无趣？”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笑意更深，“我却不知道你还能干什么坏事。”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心想“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一边道：“总之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哦？”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佯作生气道：“你瞧不起我？”

nbsp;nbsp;nbsp;nbsp;“我哪里敢瞧不起你？”

贺青冥还是笑，却又认真道，“从第一天起，我就觉得无咎很了不起。”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一怔。

对他来说，贺青冥从来就是不一样的，但他从未问过，他对贺青冥来说，又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似乎有种难得的羞涩，不由道：“我如何……？”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你一个人长大，却还把自己养得很好，若换了我，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道：“你不拿我当小孩子吗？”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笑道：“是孩子，却也是个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忍不住笑了，又不依不饶道：“都是孩子，又有什么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那时候我看着你，心里只想‘这个孩子，却比大人还要大人’，所以我待你从来和待星阑不同，他可以被当作孩子，你却不能。

他被当作孩子，他会开心，但每次我想把你当孩子，你会生气。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生气？”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不明白，柳无咎却是明白的。

nbsp;nbsp;nbsp;nbsp;从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怨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只他没有。

后来他有了贺青冥，贺青冥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他并不因为拥有一个父亲而快乐——他快乐是因为可以拥有贺青冥。

nbsp;nbsp;nbsp;nbsp;他一向如此狼子野心。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却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他一向只以为柳无咎是长大了。

nbsp;nbsp;nbsp;nbsp;如今柳无咎再也不必质问，贺青冥也再不会拿他当孩子了。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们又有了新的疑问。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道：“无咎，近来我总有种迷惑。”

nbsp;nbsp;nbsp;nbsp;“迷惑？”

柳无咎忐忑着心，干涩着嗓子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