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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雪醒了。
毫无疑问,是靠蒋三少的“钞能力”
醒的。
什么脑仿生电刺激、椎管内电极置入术,什么高压氧仓、中医针灸、音乐治疗……无论是最新的技术还是传统的疗法,但凡有一线希望,便都试上一试。
植物人的昏迷促醒一直是全世界的医疗难题,昏迷六个月以上能醒过来就堪称万幸,而像甘雪这样,一个昏迷了整整十二年的植物人,经过了鼻饲、气切,挺过了几次开颅手术与反复肺部感染,最终还能苏醒,就连见多识广的钟山医院大主任也直呼“生命奇迹”
,大叹不可思议。
为贺这个生命奇迹,医生护士们在病房里挤做一堆,欢天喜地。
医生交待盛家姐弟,他们的母亲目前各项身体功能恢复得很快,能与人肢体互动、简单交流,但还需留院观察、疗养一阵子,如果经过康复评定没有其它问题,就能跟他们回家了。
甘雪还认得女儿,但完全不认得儿子了。
出车祸前,她的宁宁刚进高中,还是俊秀单薄的少年,如今已是一个“官仔矞矞”
的大好青年了。
醒来的甘雪还不太会说话,从医生口中听到自己已经昏迷了十二年,便连连比划着,一字一喘地问女儿:“你结婚了吗?”
她便是昏迷都记得,女儿从十二岁开始就嘁嘁喳喳地不停说,她一长大,就要跟那个叫沈司鸿的男孩子结婚的。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甘雪目光一黯,又比划着问女儿:“宁宁呢?宁宁结婚了吗?”
母亲总是操心子女能否成家立业,但这个问题让姐弟俩都很尴尬。
盛宁一连几天都在医院里陪伴母亲,蒋贺之也都陪在一边,但一直没敢进病房。
他垂首倚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听着病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哭声笑声,自己的一颗心却是苦乐驳杂,喜忧参半。
上回盛艺回了趟家,就让盛宁差点做了逃兵,如今再添一个热盼他结婚生子的亲妈,他有些担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又得饱受一番风雨了。
盛宁透过病房的门向外望去,望见蒋贺之垂头丧气倚在远处,便悄悄从挤挤攘攘的病房里溜了出去。
人到眼前,蒋贺之问:“怎么不多陪陪你妈?”
“她不认识我了,暂时就不让她接受太多新的信息了。”
盛宁反问对方,“你呢?怎么一直不进去?”
“怕我这个身份出现在你妈面前不合适,”
人仍倚着,蒋贺之微微抬脸,脸上轻佻笑着,眉眼中却显凝重,“别把好好一个刚苏醒的植物人又吓晕过去。”
盛宁看出了这个男人身上难见的一丝荏弱和不安。
他沉默一下,说:“我打算搬去跟你一起住酒店。”
蒋贺之终于站直,眼睛慢慢地睁大,由愕然到恍然,渐渐又恢复原状。
他俯首,垂眸,深深凝视爱人的眼,似要将他完全镶嵌进自己的眼里、心里。
这时,不远的病房里传来盛艺呼唤弟弟的声音,“宁宁”
“宁宁”
响个不停。
“医生说我妈可能随时都可以出院,所以我要把我的房间收拾干净,等她回家来住。
再等她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我就告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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