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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谏之外袍被撄宁沾了个透,他沐浴完出来简单理了下账本和定国工送来的往年卷宗,倒头回屋时,便瞧见了在塌边坐着的小蠢货。
她只穿着白色的亵衣,头发擦得已干了大半,毛绒绒的披在肩上,额顶两根不听话的头发支愣着,和它主人一样不安分。
她一只手拿着根糖葫芦,一只手拿着个兔儿爷,怀里还抱着那垛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芦,盘着腿坐在塌底的毯子上,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见宋谏之回来了,仰着张洗得白净的小脸卖乖:“宁宁沐浴完了,宁宁听话。”
宋谏之哼笑一声,轻车熟路的掐上少女嫩生生的脸。
撄宁被掐的皱了眉,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不挣扎,甚至歪了歪头往少年炽热的掌心凑。
结果头上冷不丁挨了个暴栗。
“小蠢货。”
宋谏之敛着眼睨她,一双无情无觉的眸子中,闪过一线危险的锋锐。
撄宁噔噔蹬跑去把兔儿爷放桌上,把只剩下一半的冰糖葫芦架住,回身小鸟归巢般张开手,要抱他。
宋谏之毫不留情的将食指点在她额头上,把人推开。
可惜眼前是个不识相的,不光没有往后躲,还赖皮的扭了下身缩进他怀里。
“天黑了,宁宁要睡觉。”
她绿豆馅的脑袋难得灵光一回,想起眼前人那句冷冰冰的‘那就买’,急急的补上一句:“宁宁要和夫君一起睡,自己睡好冷。”
宋谏之没应声,今天被这个小蠢货哭得头疼,看她眼睛一挤下一秒就要掉金豆子,冷着脸警告道:“要睡觉就老实点,敢动弹一下就把你扔出去。”
将人缠得死紧的撄宁闻言愣了一下,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宋谏之,缠人的时候,亵衣错开的领口松了两寸,露出一小片晃眼的白。
一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紧张的看着他,大约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憋了一半的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
她眼里那种无由来的信赖,令宋谏之心底那点莫名的恶念无所遁形,周身都是阴沉沉的危险的气息。
偏生撄宁看不懂,得了宋谏之的首肯,她撒欢的跑到塌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条春卷,只露出个圆脑袋,乌溜溜的眼睛一下一下勾着人看,碎碎念道:“宁宁乖乖的,夫君陪宁宁一起睡。”
宋谏勉强按耐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冷着脸上塌躺下。
撄宁中个蛊变成了小话痨,小声问道:“宁宁今天是不是……”
“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宋谏之阖着眼,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的这句话。
撄宁立时闭上眼,她现在没心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睡着了。
宋谏之睡眠轻,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感觉到怀里凑进来个毛绒绒的脑袋,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按耐住了第一时间要杀人的冲动,神色凛然的睁开眼。
只见身边裹得密不透风的被子里,撄宁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嘴唇却白的渗人,半丝血色都无,蠕动着往他怀里蹭。
他直觉不对,抬手摸上撄宁的额头,全是细密的冷汗。
撄宁勉力睁开眼睛,带着哭腔嘟囔:“冷,夫君抱抱宁宁。”
她边说边从被子里挣出只手,胡乱的摸索。
宋谏之一把捏住她腕子,把了下脉,并未发现异常。
心中思忖一刻,大约猜到是蛊虫的影响。
干脆把两床被子一并扯来裹到撄宁身上。
好一会儿,她的体温才回升起来,牙关也不再打哆嗦,却不肯老实睡觉,莽莽撞撞的挣开被子往宋谏之怀中躲。
“宁宁害怕,要夫君抱。”
撄宁睁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贴在宋谏之怀里,吐出的气息都扑在他温热的脖颈上。
“再说一遍。”
宋谏之听到自己暗存诱导的声音。
他喉结滚动一下,想起那些暗昧的梦境,心底浮现出难耐的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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