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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们早就知道,那半夜里,不得吓出尿来?”
“哈哈,就是问问而已,没什么。”
刘基说,“可你之前说,行囊里有一部分东西是自己的,有一盏灯,对吧。
虽然已经被司马大人收走了,但我想提醒一下:那个也是一件明器,还是前朝的,可不常见。”
正好这时候汤到了,王祐便去端,又觉烫手,呼哧呼哧好一阵子,才讪讪地回答:“是吗?这事情,我们几个还真不知道……公子该不会看错了吧?就那玩意?要真是这样,我们也不知道该说松一口气,还是该说损失惨重了……”
饮食事毕,闲话聊完,又给留守士兵带了汤饼,一行人便重新出发。
在当时的大汉县治里,行政和军事二者分离,在江东,就是县令和都尉两套体系。
县令有的是正统衙署,都尉则不止管辖一县,也不和官府杂处,而是自有一处行营所在。
询问之下,才知道建昌都尉在建昌县里没有建衙,而是在武库附近,简单辟了几间房子,相互打通,便把都尉的办公理事和饮食起居一并应付过去。
他们到了地方,只见武库修得巨大,又有强兵把守,就像一座独立的堡垒;在库墙阴影下,灰色院落围了几间低矮房屋,几乎要让人忽略过去,那就是太史慈的所在。
“这还真是不常见。
要不是官爷们说的,我就觉得走错地儿了。”
在等吕典进去沟通的当口,王祐说。
刘基摇头道:“对太史将军来说,这倒是挺符合我的记忆的。”
“怎么说?”
“你知道那种心里面没有一点儿锦衣玉食享受的人吗?”
“嗤,”
王祐下意识地就滋了一口气,“公子别笑小人,但这我可不信。”
“太史子义就是那样的人,要不怎么会有人说他是英雄呢。
我父亲帐下的那些老兵油子,可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出过这两个字。”
“公子说过,他侍奉故扬州牧的时候,不受重视,想必也没什么享受的机会。
所以才给你这种感觉吧?”
王祐半辈子视人,自然不可能被刘基三两句话说服。
刘基还是摇头:“那是你不清楚他早年的事。”
“父亲说他出身寒微,确实寒微啊——在我们东莱那海尖尖上,从小父亲就丢下家里跑了,孤儿独母艰难长大。
在他们那个地方,像他那样的人,浩浩天地里只有两个海可以选:要不,是宦海,当官;要不,是沧海,打鱼。”
“你要是见了面,就会明白:他是个只要站在面前就能让人折服的人。
这一点倒和孙策孙讨逆将军是挺像的。
虽然没读书,但他很快就在郡曹里当上小吏,为郡守跑腿——总比贱业好多了吧?但他却一心念着郡守有恩,为他不惜得罪州府,结果虽然成事,却不得不只身躲避到辽东。”
王祐犹不在意,“那也不过是个吏职,算得上什么?”
“这只是第一次。
后来,他又以白丁之身,干了一件闻名天下的事——单骑拯救孔北海。
短时间里说不清细致,但你可以想一想:孔北海,一郡之长,受乱贼围城,束手无策。
你是个布衣,从前唯一当过的只是吏职,手底没领过一个兵。
你虽然从未见过他一面,但出于道义,单枪匹马杀进去,单枪匹马杀出来,又转斗五百里,为他借得三千救兵。
他人用兵,都是五百一千逐步练起来;而你用兵,如臂使指,无师自通,就此为北海郡解了重围。”
“第一次,只是吏职;第二次,是否值得拜个将军?”
这次,哪怕王祐也惊讶了:“那按公子的说法,他难道没有接受?”
“真实情况,我们以前也没人说得清楚。
但结果是很明白的——他什么也没要,照样是一白身回东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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