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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硕抽手削他后脑勺,“精精怪怪,挝足球不好生挝,话也不会好生说。
你历史学得很好唛,期末考试九十分打底,少一分一百个颠球。”
男生当即愁眉苦脸告饶:“教练我错啰,莫难为我嘛。
我读高中就没见过九开头嘞分数。
我老者(爸)说啰,我只要不像某些人一样考倒数第一,他就切东山庙子头烧高香。”
“某些人是哪些人嘛?”
江屹满嘴米皮,鼓着腮帮子懵懂问。
窦小宝一个奸猾眼神,全体男生异口同声:“就是你!”
众人大笑。
关妍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温馨日常的场面了。
本来心浮气躁没食欲,听着热闹,羊杂汤一勺一勺居然见了底。
胃里像点起暖炉,由内而外驱散寒意,手脚不再冰凉,人也松快许多。
旁边林向昀递来包维达纸巾,她抽一张撕两半。
自己留半张,另一半连同纸巾递给江屹,让他传下去。
同样的两人分用一张,最后传至梁欣手里,只剩空空的包装袋。
以为无人注意,团手心偷偷装进衣兜。
关妍托着下巴颏,兴味的眼波在男老师和女学生之间梭来梭去。
如此笨拙含蓄,浅吟低唱般的爱慕方式,也是林向昀教的吗?她突然觉得,这又冷又穷额鬼地方有点可爱。
不像她生活的世界,浮光掠影地传递情爱。
速食主义的情爱也不纯粹,充斥着喧嚣的尘埃和赤裸的利欲。
又下雪了,从夜空中疏疏落落往人间坠。
关妍伸手去接,明天打道回府,就在再也看不见啰。
轻松愉快的晚饭结束,冯硕带学生们回学校。
林向昀慢吞吞付完账落在队伍最末,与雪中闲庭信步的关妍并肩。
主动提议送她回酒店,关妍没拒绝。
先走走消消食,累了再搭车,可以吗,他问。
她也没有拒绝。
小城隆冬的夜晚像一幅静物画,笔触粗放,色调冷暗。
因为是画,所以没有喋喋不休的鼎沸人声,没有催命似的汽车喇叭,也没有街边店功放的流行歌曲。
可以安静的小声说话,关妍眼睫低垂走在前面,“你毕业以后,你班主任,教数学的秦自健养了一年病,回头带高一成了我们班班主任。
“他视你为得意门生,常把你挂在嘴边夸耀,夸你成绩好,品性温良,待人接物谦逊有礼。
沉稳踏实有恒心,适合做学术研究。
秦自健对你寄予厚望,说你一定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林向昀慢她一些,双手插兜也低着头,每一步都小心避开她留下的脚印。
听完她的话,他没作声,能感知到她字里行间的淡漠与轻蔑。
他知道,也许,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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