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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徐泊衡显然没想起来。
明因便又转回头去看着他,语气有点不太客气:“跟18岁的你说的,自己想去吧。”
徐泊衡便真的摆出沉思的样子,明因斜过眼瞅着他,见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了,慢悠悠地说:“啊,想到了,是你强吻我那次。”
明因眼睛瞪大了一瞬,又悻悻地抿了下唇,虽然比起强吻他那天更像是用头偷袭未遂。
那时候他的激动、忐忑和失落回想起来还是会让他的心脏酸酸的,于是他噎了一会儿,又好像不太在意地说:“对,还被你拒绝了。”
这回轮到徐泊衡没说话了,静静地望着明因。
明因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已经过去了,顶多只是有点感慨,但他垂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烟火的光下微微晃动,神色在徐泊衡看来有种难言的落寞。
风吹动草地的簌簌声响起,徐泊衡靠近了他一点:“对,是我记错了,没有说过的人是我。”
明因像是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后背因为紧张或是什么不知名的情绪而紧绷起来。
“明因。”
徐泊衡叫了他的名字,伸手转过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
徐泊衡在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疏离感很重,但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你的时候,又好像只看得见你一个人。
他很温柔、很缓慢地说:“我爱你。”
着三个字被他说的不重,但很清晰,像他眼里明因的倒影。
烟花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他们都不知道,但明因却觉得烟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他再次不可避免地想起程乔乔借给自己的小说里的那句话:
世界在过于明亮的光晕里倒退,我的心从那一刻开始沦陷,像怦然绽放的、没有余烬的烟花。
眼前好像真实地炫目了一会儿,对面是徐泊衡,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明因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抵抗的。
他再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比烟花绽放的瞬间还要响。
徐泊衡看着他,忽然伸手在他的脸上抹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很慌乱地眨了下眼睛,卷翘的睫毛上沾着零星的水珠,徐泊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后悔、怜惜,还有一种很难捱的钝痛。
明因死后的那几年他从来不去刻意想他,他照常上班、下班,会在明因的忌日那天去看看他。
但除此之外像守着一道坚不可破的铁门,不往里窥探一眼。
有些痛是缓慢而绵长的,不能细细回味,否则回首一次,裂缝就会变大一次。
现在他却撕开那道裂缝,自虐似的想:在一切没有被更正的那十几年里,明因也会这样无声无息地哭吗?有多少次是因为他哭的呢?
明因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反应会背叛思维,有点窘迫地揉了下眼睛。
感觉不到眼里的酸痛之后,他才含含糊糊地狡辩说:“今晚的风太大了。
吹得人流眼泪。”
徐泊衡很好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目光包容地看着他,带着笑意:“嗯,风确实大。”
他这么一说明因心里那点窘迫忽然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侧过脸看着徐泊衡,又露出了中午时候那种认真的神色,黑色的眼珠在夜色里闪闪发亮,风吹着草地波涛似的在他身后起伏。
“刚才你说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
明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录没录,但徐泊衡不太在乎。
那团暗色的火似乎又在他的眼里烧了起来,执拗而炫目,他用那种神采奕奕、又有些狡黠的神色说:“那天的告白,我就当你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