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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仍在世,也许孩儿会更轻鬆些,因为孩儿心里明白,您才是祖父心目中最理想的继承人。”
曹轩凝视著河石上未褪的血痕,喉间泛起苦涩。
“当年您將战马让与祖父时,可曾想过,如今孩儿要在这同样的滩涂上,替您扛起曹氏的冠冕?
而您也许更没想到,这副皮囊里游荡的,竟是个从千年后飘来的孤魂。
您的血脉在我体內奔涌,可这满脑子的权谋厚黑,分明是后世史书里啃食白骨的饿鬼教的!
您看这双手,在后世本该是手握书卷的,却在算计著如何断人粮道、屠人城池;
本该心怀仁心的,却在琢磨著怎样用您的死,来为自己换取最大的利益。
甚至连这愧疚都是假的!
我究竟是您的儿子,还是借了这幅躯壳的偷魂贼?”
曹轩喃喃自语道。
此时眾人也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並无一人敢靠近曹轩。
也许是憋屈的久了,有些话也只能对著死人说了。
水的浪在怪石间撞击出细碎的鸣咽,典满握著香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看见曹轩的背影在祭火前剧烈颤抖,连忙上前扶住曹轩。
“世子!”
“无妨,你先退下吧。”
曹轩低声吩咐道。
“诺。”
曹轩缓缓走到河边,猛然抬头,对上自己眼中那跳动的火光。
那双眼睛里倒映著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史书里记载的忠孝世子,另一个是在现代深夜对著电脑屏幕研究《三国志》的陌生灵魂。
他忽然想起曹操曾说过的话:“乱世之中,能让將士活下去的,从来不是仁心,而是握剑的手。”
这个时候曹轩就像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放心吧,你的仇,我会报。
而我的路·—”
他望向远处整装待发的曹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才刚刚开始。”
水在他身前奔涌,曹轩將祭台上未燃尽的纸钱扔入河水中。
曹轩衝著徐晃摆了摆手道:“徐將军,父亲一人在此太寂寞了,改日也在此为典韦將军立一座衣冠家吧。”
“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