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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那就麻烦你了,千舟。”
江克柔丝毫没有犹豫便接受了何千舟的安排,她本来还在发愁让外婆住家中还是住酒店,与此同时,她更不知道今晚该如何安置阿行。
何千舟这一通电话成功解决江克柔目前面临最大的难题。
何千舟趁天色没黑和钟叔一起再次驱车赶往白鹿镇,阿行身上穿着何千舟那天给她买的新衣出现在小院门口,那孩子手上提着两只纸袋,一只纸袋里装着六叔葬礼时穿的那套黑衣与她心爱的唢呐,另一只纸袋貌似是魏老太明天出席葬礼时准备穿的衣服。
那晚临睡前阿行将两个作业本很郑重地递给何千舟,何千舟打开作业本伏在写字桌前一页一页细细翻看,阿行的作业本从头到尾每一页都写满“何千舟”
。
“阿行,我们上周不是一共学习了二十六个汉字吗?你怎么只在作业本上写了‘何千舟’。”
何千舟抬起头问站在身边的阿行。
“因为脑子里只有‘何千舟’。”
阿行先是指了指自己额头,随后又指向何千舟。
“好吧,这次姑且放过你,下次一定要按我的要求来写,我们阿行可不能一辈子只会写‘何千舟’这三个字。”
何千舟嘴上和阿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心里想的却是明天葬礼上的事情。
何千舟不知道阿行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心中是否悲伤得仿若又淋过一场雨,她不知阿行对自己的父亲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她亦不知此刻该不该在阿行面前提及有关父亲的话题。
那晚何千舟依旧像上次那样侧躺在阿行身旁入睡,阿行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何千舟的百忧解,她仿佛是所有药片中对何千舟最有治疗效用的一种。
唯有阿行在身边时的那几晚,何千舟才没有在梦中一次次潜入那绵延不尽的雨夜,唯有阿行把头枕在她胸口熟睡的那晚,何千舟才没有在梦境中整晚整晚地载着发烧的小世在暴雨中寻找医院。
翌日上午何千舟按照约定准时将魏老太与阿行送到青城容华殡仪馆,白凌羽派来的保镖下车后一路警觉地尾随阿行。
魏如愿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站在入口处接待前来吊唁的来客,江克柔与河笙站在她肩旁。
“阿行,过来。”
江克柔对妹妹招手。
阿行闻言便快走两步来到自家姐姐身边,何千舟站在那里看着阿行与母亲和姐姐们一次次向宾客鞠躬回礼,那孩子如同一张白纸般的面庞上不流露任何感情,何千舟无法从细微之处感受到她的悲喜。
“前辈,节哀顺变。”
何千舟跟随稀稀落落的来客走到母女四人面前双手奉上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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