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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逢喜,惨叫一声,颤抖着指着逢喜:“我的内侍被一个一个换掉,只剩下你一个。
原来你是父皇的人!
我早该想到宫中一切都是父皇说了算,没有人是听我的。”
逢喜沉郁地说:“王爷也不必太过灰心,还有进安是您的人。
他年纪小,还不懂事,还肯为着你的事情奔走。
到最后,您还有一个真心的随从,您该感到高兴才是。”
燕照听懂了逢喜字句明了死期已至的意思,他脸色格外阴晦:“父皇不会来救我了是不是?”
逢喜不回答。
燕照在失望中癫狂大笑起来:“害我之人都想看我身败名裂,我偏不,我读圣贤书,又是皇长子,总该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千秋万代之后,史书上也该有我的一笔!”
燕照越说越快:“我死个干净,落得痛快。
你们活着的人,也不见得就好。
燕焦,你要我死,你也别想好活!”
燕照猛地冲到里殿,掀掉榻边的灯罩,将蜡烛丢进锦被中。
端午酷热,丝棉织物遇火就着。
火烧起来了。
-
宣宅。
街巷中处处粽香。
燕熙在五月的闷热里,被宋北溟挤在椅中。
“枯”
的香味紧密地缠绕着,让燕熙暂时逃脱了燥热,他不再像寻常夜里那样可怜地汗涔涔的。
此时他异常的清爽,被宋北溟抚摸着的头发顺滑柔软,他闻着宋北溟的味道,像不谙世事的少年那般望着宋北溟。
宋北溟看到燕熙的神情里没有欲望,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被他困着的美人,无邪而嚣张。
若不是带着冠,那张纯情的脸丝毫无法与官员的身份联系起来。
宋北溟想看更加纯粹的美人。
于是他将手指插入燕熙的发中,以指为梳,梳落了燕熙的素玉冠。
青丝滑下,铺了满肩。
宋北溟捞起一缕头发,入手有微暖的汗意,宋北溟拿指缠了头发,送到鼻尖去闻。
半湿的青丝里,浓郁的“荣”
的药味混着燕熙的汗香。
宋北溟能想象燕熙每一天清冷外表下都藏着湿漉漉的汗热。
这是宋北溟求之不得的生命力,他好喜欢这种热,哑了声问:“你每天都很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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