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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些邮件已经是凌晨四点。
一边管理好几家公司一边筹备演唱会,陈裴衍都不记得多久没睡过一个整觉。
合上电脑,陈裴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窗外雨声渐小,远处天边泛起一层极淡的灰白,像是黑夜被撕开一道微小的缝隙,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在寂静里听见自己的心跳——
沉重、缓慢,像是某种倒计时。
若是倒计时真的存在于人的生命里,在任何时候听见生命倒数的声音,他都不会恐慌,想做的事都做了,别无遗憾。
他甚至会庆幸,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的休息了。
只要活着,他就很难停下来。
于他而言,唯有音乐能让他体会到活着的意义,而他如果想要做音乐,就不能只做音乐。
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希望他能在陈家这个偌大的家族走到更高的位置,可他的父母已经站得很高了,再往上,他要去竞争的那些人,可以说简直是怪物,有人过目不忘,有人小小年纪就能股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变态。
和这些天才比,他得到的只会是责骂,然而一旦迈出陈家,他得到的又全是最高的赞誉与谄媚。
这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感到无比的割裂,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得令人厌恶。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明白这些虚与委蛇是人性里再平常不过的一面,但明白归明白,他依然厌恶,抵触,下班后不想再与任何人有接触。
其实他也是天才,音乐领域的天才,可这样的才能并不被陈家所认可,陈家有不能在公众前高调示人的规矩,纵使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音乐奇才,也不能以陈家人的身份在歌坛大放异彩。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以面具示人,并改名为司景。
如果只是需要戴个面具,倒也没什么,偏偏他是独子,偏偏他有一对强势的父母,可以轻易剥夺他作为音乐人的资格,即便他曾以死相逼,也只被允许先做陈家继承人,再做音乐人。
一个人的时间掰成两个人来用,意味着睡眠时间也得减半,今天留给他睡觉的时间就只剩下四个小时。
他沉沉呼出口浊气,闭上双眼。
有人睡得比他还晚。
仅仅一墙之隔的楼上,时瑜正在看文,伴着不太稳的气息,和似有若无的…喘。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看文了,今天情况特殊。
头一次和陈裴衍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浓夜,胸腔下的那颗心脏实在太过躁动,她睡不着。
[宝宝,再张开点。
]
[你真的是水做的吗宝宝?]
[要尝尝吗,宝宝自己的味道。
]
[……]
进入双眼的文字在脑海里化作一道道熟悉的,低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独特嗓音,像幻想中的那个他真的正贴着她的耳廓,用故意压低的气音说着这些话。
时瑜咬住下唇,浑身发着颤,膝盖在床单上蹭出一道褶皱,深色水痕漾开,肌肤滚烫,如同烈火焚灼,烧得她指尖发麻。
卧室里弥漫着她自己的气息,每一次呼吸带进胸腔的味道都令她愈发难耐。
[喜欢我用嘴还是用手?]
文字具象化成陈裴衍端着玻璃水杯的右手,她亲眼见过那双手如何用银匙搅动咖啡,回忆里,修长指节叩击杯壁的节奏,此刻正与她自己加速的脉搏重合。
她颤得更厉害了,脊椎弓起,每一根神经都如同浸在电流里疯狂战栗。
时瑜不敢想象,倘若陈裴衍对她说了这些话,做了这些事,此刻她的感受会有多强烈。
大概会像被用力拉扯的琴弦,震颤着,彻底崩断。